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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茂彦不缺本事,他先前是被秋家压着,如今也已释重负。可他整日过得缩头缩尾,这合理吗?”

“只怕他秋茂彦瞒住的,根本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狜族世代居于西南滇州,借山险自成外夷。几百年来有他们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字,更有他们自己世袭继承的最高统领滇州土司。

当年大明改土归流,收复西南沿壤。滇州归复呼声极高,可滇州土司黎氏巴遵望却不顾时局举旗反明,直接挥刀斩了明廷派去义和招安的官员。

土司拥着滇州的都城负隅顽抗,杀伤来使更是直接触怒了时任西南总兵,当时的镇国公,也就是沈昭的祖父沈修鸿。

沈修鸿是个暴脾气,最终径直带领的明军铁蹄一路踏平滇州土司府。

可惜罪魁祸首巴遵望和继承人昊钦庵却失了踪迹,自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转眼到如今,沈修鸿过世两年有余,滇州归入朝廷直隶也已经二十余载,昔日的往事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只有零星人还记得,被明军悬赏生擒死擒皆可的巴遵望和巴遵望之子——滇州土司继承人黎氏昊钦庵至今仍旧下落不明。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在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战役里,还是隐姓埋名藏在某块地方继续图谋着反明。

也正是因此,西南如今零零散散总还有人谋反,虽是散兵游勇不成气候,但也连绵不断,成了朝廷隐疾。

沈昭泠然道:“现如今滇州归入直隶,南北往来生意不绝,各种交流空前鼎盛,学汉话的狜族人不少。”

但二十年前,狜族人说的还全都是南话。

唯有一些贵族会在教习诗文时学汉语,但人数也是屈指可数。为的是历代滇州土司来朝大明时,不至于在京城中跟明人鸡同鸭讲。

“秋夫人可以装作汉人,从西南一路流浪到京城,那便说明她至少学过汉话,学得还不少。”

“寻常人家连书文都未必会教给女子,何况是秋茂彦这样的才子,会为了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心甘情愿被赶出秋家吗?”

“可若只是寻常的狜族人家,又怎么可能有将女儿教成这样的能力和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