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庚淳郡主离世,沈合荣方端弦再续,迎了小关氏过门,生得次子沈晖。
所以镇国公府的宅院连廊虽兜兜转转一眼无边,但实际上只住着三位正经主子。
而自从几年前沈昭遇刺重伤,镇国公中风卧病,整座国公府便顺理成章作了小关氏的天下。
如今承袭世子的沈昭早已经被搬去山里等死,明眼人都知,只等着沈昭咽了最后一口气,镇国公的位子自然也是小关氏母子的囊中之物。
秋斓深知这大宅子里有的是龌龊腌臜事,她如今远居别庄,未必就是件坏事。
由是今日的拜谒她格外仔细,才进了正屋见到面,秋斓便紧着行礼,一丝错缝都不曾留下。
上座的小关氏年方三十风采依旧,上身着了件出炉银色对襟长衫,下面则是宽澜滚金白马面裙。全副掐丝的纯金头面将荻髻的乌发全数挡住,掩鬓簪上镶的红宝石更是华丽夺目。
她虽是婆婆辈分的人,穿着却比秋斓要光彩得多。
小关氏见状,斜倚在太师椅上懒懒笑一声,脸上尽显富贵:“人来了就好,不必拘着那些虚礼。”
“国公病容憔悴不便见人,晖哥儿又去宫里陪读见先生,我一个人整天在这地方也是闷的慌。”
小关氏轻轻招手:“你来得巧,我们婆媳也好说说话,你来我身边坐。”
秋斓这才依言坐去小关氏身边:“多谢夫人。”
小关氏的视线随即开始在秋斓身上毫无遮蔽地梭巡,边看边又道:“沈家和秋家是老一辈定的婚约,如今世子到了婚配的年纪是真,我虽不想耽误你,可一个妇道人家说话做不得数。”
“你别委屈自个儿,日后就把国公府当成你的秋府,若是过不惯,差个人来跟我说。”
秋斓听得出小关氏是在客套,于是颔首浅声道:“是,托夫人的福,一切都好。”
小关氏这才一扬手,叫下人端来个锦盒奉给秋斓:“这是我长姐,当今皇贵妃从宫里送来的碧玺手串和东珠金簪,碧玺珠子纯净明亮,东珠也都是拇指肚大的珠,能算得上个稀罕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