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音落,那头却没有回音。
谢容与转头一看,青唯竟已歪倒在软枕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这小半年就没怎么睡好过,茂密的黑发散在枕周,将她的脸颊衬得十分苍白,他的中衣穿在她身上十分宽大,露出襟口一截嶙峋的锁骨。
谢容与看着她,不由地又在心中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天已经亮了,不过天气很好,落着雨,阴沉沉的并不会搅扰了人的好眠。谢容与于是抱着青唯在榻上躺好,掩上窗,落下帘,守在榻边,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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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不知云深几何,一点梦都没做,以至于青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是不辨晨昏,看着窗纸上晕开大片带着彤彩的日晖,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回到江家了。
还没坐起身,身边传来低沉温润的一声:“醒了?”
青唯别过脸,谢容与就坐在榻边,他似乎出过门,身上换了云色长衫,手里拿着京里送来的信,正在拆看。
青唯还没完全清醒,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谢容与笑了笑:“睡好了吗?”
青唯又点头,“什么时辰了?”
谢容与端了盏清水递给她,“刚戌时。”
青唯一口水吃进去,听是戌时,差点没呛出来。她适才瞧见窗上霞光,还以为天刚亮,没成想转眼竟日暮了。
她怎么会睡了五个多时辰,她这些年飘零在外,心中自有刻漏,说几时起就几时起的。
青唯蓦地翻身下榻,将马尾粗略一束,四下看去,见自己昨晚换下的粗布袍子就搭在竹架上,匆匆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