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衍将自己的手也随意擦了遍,“我知道。”
锦虞低眸,声音略带倦意:“你都知道,还让我去。”
见得真相,远比听闻实情要难受得多。
池衍半晌未语。
她说的没错,他知道一切,却非是答应她去,偏就是存了心要毁掉她心里所有的侥幸。
他面容静默,看着她,稍后才如流水淡声:“不亲眼证实,你不会死心。”
墨睫在眼睑覆上一层薄薄的浅影,颤了颤。
想到什么,锦虞的心不由自主地重重跳着,“死的……是谁?”
她潜意识里觉得,那夜在朝晖殿,真正死在她面前的,不会是寻常的死侍之类。
毕竟,音容样貌可以变,但要做到身形体格每一面都俱到,才不至于连她也瞧不出破绽。
而这世上,除却容貌,与她父王最相像的,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人……
池衍沉默不语,只是将指尖掠过她鬓发,慢慢梳入她发间,温柔理着。
捏在衣襟的那只手攥得更紧,锦虞执着道:“告诉我。”
告诉她,在她面前被一刀砍下头颅的,其实是她的皇兄?
池衍第一次觉得,这么对一个小姑娘,未免太过残忍。
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然而这般反应,却是让锦虞知道了一半答案。
或许是血脉相连,心中轻易便有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