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心里无穷无尽的私念和欲望就如同山洪倾泻,奔涌而下,浩浩汤汤以至于冲了堤坝淹了良田,把她满心都浸在那一片汪洋里,再没什么可以阻挡它的。
就这一回,姜沅想着,就这一回。
她只出格这一回,从今往后,她一定继续那般“贤良淑德”地过下去。
顾辞舟低下头,拿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二人分明已成婚数载,可他这个吻竟是难得的生涩,颤抖而又温柔,像是在亲吻怀中一捧柔软的花瓣。
他微微直起身子,轻轻道:“爹娘那边,我会去说,你不必担心。”
“而且有白氏周氏她们在,旁人也没法多说什么,与你名声也无碍。”
“阿沅,沅沅,你从前……”
“是不是很难过?”
姜沅的泪水几乎是再度决堤。
她翻了个身钻进顾辞舟怀里,双手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只觉得自己今晚简直是个哭包,到西北去一场想必能叫来年西北的收成好上四五分,西北的知州见了都要给她连声道谢——
她就这般胡思乱想地哭着,手下把顾辞舟的衣裳揪得愈发紧,直到顾辞舟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沅沅,你都快将我的衣裳扯坏了。”
姜沅觉得自己今晚简直非常嚣张,非常蛮不讲理,非常蹬鼻子上脸——她趴在他怀里,愤愤地、闷闷地、带着哭腔大声喊:“你管我!”
顾辞舟闭嘴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下一下地拍着姜沅的后背,几乎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姜沅醒来,在镜子里看到的就是自己肿成了核桃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