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侍画情不自禁地围过去,瞪大了一双眼睛:“啊呀啊呀,真的吗,真的有声音吗……”
初夏夜暖风微熏,高一声低一声的虫鸣躲在花丛里,皎洁的一轮明月也半掩在铅灰色的云烟之后。丫鬟们的絮语在夜风中渐渐散去,唯有屋檐瓦上还睡着一点月光。
次日姜沅险些睡迟了,亏得脑子里还绷着根弦,记着今天要给公婆敬茶,要见顾家诸位亲戚,终于在天光半明的时候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一动,原本在闭眼假寐的顾辞舟便也跟着睁开了眼睛:“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原本还想等天色大亮的时候再喊她也不迟的。
一早醒来看见姜沅眼底淡淡的青黑色,顾辞舟便不由得心生出许多愧疚来。
昨夜……却是他孟浪了。
可她眼角眉梢的春意实在是让他贪看。
如此,便也只能让她在今早多休息一会儿了。不过倒是没想到,姜沅竟然自个儿这么早就醒了。
姜沅用手撑了一下床榻,试图坐起来,顾辞舟连忙扶她。她低低道:“不睡了……还要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呢。”
顾辞舟便扬声叫丫鬟进来服侍梳洗。
刷过牙洗过脸润过面,坐在妆台前,姜沅忽然听见侍画轻轻叫了一声:“啊呀,这金簪子怎么掉在地上了?”
一句金簪子,便不由得勾起许多姜沅对昨夜那被翻红浪的场景的回忆来,面色顿时一红。
侍书默默地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家娘子,啊不,少夫人的脸,破天荒地也保持了沉默,没开口打趣姜沅。
顾辞舟一面披上外头的衣裳,一面笑道:“昨儿夜里我给你们少夫人拆了发髻,怕是那时候不注意,跌到地上去的。”
可昨夜重新梳妆后,姜沅的发髻分明只用了一根簪子松松挽起来啊。
侍画满腹疑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而一旁的姜沅听得早已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