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座,容初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宴岑探寻般看了她一眼,翻开那份薄薄的文件。没看几行,他就倏地沉了脸色。

这是一份关于孩子抚养的协议,内容跟他们之前口头商议过的差不多,居居六岁之前,大多数时间都会和妈妈在一起。

但这份协议多了个强调的重点:居居和妈妈在一起生活时,要求他不得无借口随意探视;两人关于孩子的交接也更明确,他基本没有和她直接碰面的机会了。

——总之就是刻意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

宴岑合上文件,黑眸沉沉。

“容初,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容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宴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她挑起淡色的猫眼冷冷看男人,“我今天不是说过了么,你我保持距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样对大家都好。”

宴岑紧紧盯着那张明艳精致的脸,企图从她的波澜不惊之下,看出点别的东西。

“容初。”他轻缓叫她,“你说你记忆恢复了,那你都记起来了什么?”

“我记起来了一切。”容初倏地转眸看他,眸光泠然如刃。

“我记得自己之前有多愚蠢,才会做出未婚先孕这样的事。我也想起来自己有多幼稚,才会在生完孩子后还不明不白地呆在你身边。”

她自嘲般轻嗤,“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宴岑心头一跳,定定看着牵唇冷笑的女人,“容初,你——”

“不过过去的事情,后悔也没有用了。”容初平静又坚决,“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重蹈覆辙,重复自己之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