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早便知道,除却宗室王府及公侯伯府之外,此番来的皆是含三品与三品以上的官员。
可以说,如今在朝中说得上话的大臣皆在这里了。
其中大多数人,她定然都听过,而真正见过的却只是在极少数而已。
但很显然,此番夏廷贞并没有过来。
看来这是真病了。
不过,夏廷贞虽没来,其长子夏暄却来了——此时正端着酒杯与人饮酒,面上挂着笑意侃侃而谈,看起来竟全然不受夏曦之事影响。
相较之下,不远处坐着的那位年轻人,便显得有些局促了。
那年轻人身上穿着官服,在一众绯袍之中,那身绣着溪敕的青袍便被衬得尤为显眼。
大庆官服规制,六七品官员着青袍。
而此次春狩,本不该有此等官阶者出现。
但稍一细想,便也猜得出这例外是何缘由了——这位年轻人,必然就是新科状元曹朗了。
那日在希夷街上,听得身边之人提醒,许明意也曾远远看过一眼。
她借着看歌舞做掩饰,几乎将那些官员们看了个遍。
最后,待视线慢慢正要移到宗室之人身上时,目光却突然被人逮了个正着。
少年手持琉璃酒盏,难得穿了件浅月色长袍,半束的墨发漆黑,束发的白玉冠质地润泽,仿佛蕴着层淡淡光晕,又因这玉冠的主人生得本就非同一般的好看,如此陡然间望过去,竟要叫人生出几分如遇谪仙落世的恍惚之感。
四目相对间,许明意看得怔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