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放听了她的话,轻吁了一口气,试着把身体放松。
卧室里重新陷入静谧。房门敞着,屋子外过道里的暖色廊灯投进来,被墙沿儿挡住,落到地上,割了明暗各半。
没人再说话,纪放就有点走神。
顺着“车技”,纪放想起第一回 见她时,小姑娘就开了辆挺霸气的黑色牧马人。他那会儿车子陷在乱石泥坑里,心里都做好了交代掉半条小命的打算。结果,暴雨里突突突突地冒出来一辆suv。纪放先是一喜,接着又有点懵。
这特么,今天是真的得交代在这儿了吧?青天白日的,居然看见了辆“灵车”??
越野车底盘高占地面积也不小,开得不快却很稳,只是,驾驶员呢??远远地只看见车在动,驾驶室里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是什么鬼?
不不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说不定这是辆无人驾驶智能车呢。
直到车子逼到他跟前儿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和雨帘子差不多颜色,灰不溜秋大帽子卫衣,又压了顶黑色棒球帽的女孩儿,他才明白——哦,原来是驾驶员,太特么矮了。
……
“力气可以吗?”见纪放肩颈的肌肉又开始发僵,舒念以为他又不吃痛了,手上放轻了力道,跟挠痒痒似的轻轻捏了捏,问,“疼?要不我再轻一点?”
回忆了半截儿就被拉回现实的纪放:“……”
女孩子柔软的指腹贴着颈侧的皮肤掠过,还轻声气音似的问他:疼不疼,要不要轻点。
你说疼不疼??要不是知道小姑娘到底是什么脾气,纪放真要觉得这人绝壁是在撩拨自己了。
“你话为什么那么多?”纪放抬睫看她,神色还极其正经,然后瞧着挺不开心地偏了偏身,把肩膀从她手上解救出来,衬衣粗暴地一扯,盖住自己的肩,说,“别按了,就这么着吧。”
语气里满是“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别他妈管我”的气愤。
爪子悬在半空顿住,舒念:“……?”这到底是,又怎么了?她刚那力气,还特意放轻了呀。而且纪放前半句话,是不是搞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