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番外《久睽》第八章

【久睽——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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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到了,关瑶按时醒来。

窗是靠着马路的,这个点已经能听到外面川流不息的车和人声了,而她身边那个睡眠质量超高的人,居然还没有醒。

关瑶撑着单侧额头,视频看向跟自己盖着同张被子的男人。

这人仰面躺着,睡姿端正得像是刚从部队退伍的军人。

鼻挺唇薄,睫毛长而密,拿那些专业看脸公众号的话来说,这样的骨相哪怕以后上了年纪,都还是耐看得紧。

“看够了吗?我要睁眼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男人阖起的双眼也随即睁开,视线与俯看自己的人对个正着。

关瑶被吓得心内一突,立马反驳疲乏:“少自恋了,谁看你啊。”不仅不承认,她还上手推他一把道:“你压我头发了好不好?睡相真差。”

裴和渊:“睡着睡着能把腿架到我脖子上的人,也会嫌别人睡相差?”

被反将一军,关瑶当即不高兴地往外侧挪了挪:“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

“你不是也没起?”

关瑶自然有理由:“我今天跟春姐去看仓库,约的时间没这么早,晚点直接过去就行了。”

“嗯,昨晚太累,我再眯会儿。”裴和渊重新阖起眼睛。

关瑶被这句带有深意的话给闹得心脏一麻,脚心那湿答答的痒意又开始向上攀爬,瞬间想起自己昨晚作的死来。

本来事后都该睡了,可她放空的时候脑子竟然一时嘴贱,问这人有没有玩过字母。

犹记得这人当时淡定得很,连眼毛也没眨就回了句:“我不太懂,但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陪你试试。”

嘴上说着不懂,可后来的事证明了,这人完全就是在“扮嘢”。

也是在昨晚,作茧自缚的关瑶,切切实实讨教到了什么叫变态的情趣。

本来就是个投胎的饿死鬼,耍些磨人手段时,却装得像是被迫接受礼物的下流胚,或是好心教导学生的师者。

说他下流胚是因为过程真的下流,拿师者来形容他,则是因为这厮太长气太啰嗦,几乎每一步都要告诉她为什么这么做,爽头在哪里,甚至是下一步,他又准备怎么做。

总之就是……荒唐到无法形容,且不堪回想的一夜。

越上流的人越下流,名言诚不欺人。

恼意透心,关瑶狠狠瞪了瞪裴和渊一眼,自己掀被起床了。

洗漱过后,关瑶简单吃了个早餐,又坐在楼下客厅刷了会儿综艺。半集过去一看时间,也该换衣服出门了。

上了楼,却发现裴和渊竟然还在睡,连姿势也没有变过。

自打那晚滚到一起后,这人在她这里过夜真比在他自己家还要悠哉。

关瑶到衣帽间换完衣服,一边抬手夹头发一边磕了磕睡垫:“大郎,起来上班了。”

裴和渊缓缓睁开眼:“叫我什么?”

深如潭水的眼神看得关瑶莫名发憷,不由想起这人的索要无度,说不定大早上又要摁住她。

关瑶撇开眼:“你快点,我要出去锁门了。”

到底把人给叫醒离了床,关瑶在上头收拾一遍,下楼时刚好遇到从浴室出来的裴和渊。

他下半身围着关瑶的莓粉色浴巾,胸膛上的水珠淋淋漓漓,沿着腹肌向下淌。

关瑶别开目光,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爸过几天要来京市,说不定会来等我,还有淳灵有时候招呼不打就会出现,以后还是约酒店吧,给家人碰到我不好解释。”

对此裴和渊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挑了挑嘴角,回她一声:“好。”

本来就是顺嘴一提,可关瑶没想到自己老爹这回到京市还真就跟她回了趟家,并且在她家沙发缝隙里头,勾出条男士内裤来。

关瑶立马整个人僵住,脑子里嗡嗡作响,刹那仿佛看见了人生的跑马灯。

关霈堂假咳了几声,虽竭力装作若无其事,但到底难掩喜色。

送走老爹后,关瑶咬牙切齿地跟裴和渊发了带感叹号的消息。

面对关瑶的兴师问罪,裴和渊倒不以为杵,轻描淡写地说那天被她催得紧,内裤没找着也没当回事,急匆匆就离开了。

听听这是人言否?而且内裤不穿,他鸡儿不勒得慌吗?

裴和渊显然没能察觉关瑶之怒,还给她发消息道:【既然找到了,正好麻烦你明天上班帮我送到办公室】

关瑶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重重地敲了几下键盘:【想得美!】

裴和渊倒也大方,很快表了态:【你喜欢就留着,我不介意】

关瑶差点没把他给拉黑。

接近年底,手上的工作基本都开始收尾。

春溪人少,比不得孟氏设什么排场大的尾牙宴。离过年仅余十天的时候,她们公司的人约了一起到裴絮春的家里涮火锅。

一群人嘻嘻哈哈洗菜串串,忙活得正欢乐时,裴和渊把带出去玩的小梓意给送了回来。

裴絮春在客厅对他无奈摊手,半调侃道:“真是抱歉,不好留你下来一起吃。主要是你在的话,我们公司的姑娘们怕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吃得太拘束了。”

裴和渊当然没说什么,笑着拍了拍小外甥,很快道别走了。

也许是借还礼服接触过几回,一群人里,罗梓意小朋友倒跟关瑶最为亲近,还拖着关瑶的手去露台架望远镜看星星。

怕他摔着,关瑶全程都扶着小家伙,偶尔夸他几句跟着长见识。

过会儿梁彤和夏枚也过来凑热闹,只听得夏枚无意间问了句:“咦,那是不是陆安妍?”

“好像是。听说有人在泉西公馆拍到过她,没想到她还真住这里。”梁彤接嘴道。

顺着二人的视线,关瑶瞥见小区的一处喷泉旁,刚下楼的裴和渊正和人说着话。

应该是一对母女,年龄大的那位女士盘着贵妇头,手上拎着只包型明显的hermes。旁边的姑娘则头发长卷身材高挑,大晚上的脑门子上还架着幅墨镜,单看站姿仪态就能猜出是养尊处优的人士。

在旁的夏枚已经开始进一步八卦:“听说……陆安妍是常老太钦定的孙媳妇?”

“唔,好像我也听说过。”梁彤点头。

夏枚趴到横杆上,不由长叹了声:“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听说浔城那个展馆就是她家的。会展行业可不是有钱就能干,家里没有过硬的“背景”,哪里拿得下那么多资源?唉,她命真好。人比人气死人,像我就是来人间凑数的,上帝扔我投胎的时候肯定喝了假酒。”

这话引来梁彤的笑:“人家也不是就靠家里吃饭的,电竞主持她不是挺出名的么?听说还是不少宅男的梦中情人。”

风拍在脸上刺得不舒服,怕给小孩子吹感冒了,关瑶收起望远镜,领着罗梓意回了室内。

餐厅里的几名同事正在拍照片,裴絮春握着手机从另条走廊出来招呼儿子接电话。

小梓意欢呼一声:“是爸爸打来的吗?”

裴絮春的脸色看着不是太好,点着头勉强笑了笑。

小梓意跟着裴絮春去接电话,关瑶也便留在客厅和余下的同事一起摆拍合照,讨论起过年回家的事情来。

才说不到几句,老家父母的电话就打来了。

不用想也猜得到电话内容,关瑶有些头大,但还是走到外头去接。

自打上回发现那条内裤后,关霈堂就总旁敲侧击地问关瑶的感情状况,还此地无银式地说他们是开明的父母,不会太干涉孩子私生活。而她急性子的老妈,这回更是直接让她把人带回老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