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几句话,傲娇小公主的耐性到了头,直接拿手指戳了关瑶两下:“反正你闲菜一根没事干,跑一趟怎么了嘛?好歹我叫你声姨,真小气!”
“谁说我没事干?我明天还面试呢!这大半夜跑来捞你,明天进不到复试你赔我?”关瑶凑起眉头指责道。
贺淳灵不服气:“什么了不起的面试啊?黄了就黄了呗,直接去我妈公司领个文职不就成了?”
年龄相仿辈分相差的下场,就是斗起嘴来往往比亲姐妹还要闹腾。你一句我一句的,仿佛等着哪位辈份更高的大人前来调和才肯作罢。
幸好二人也知道这不是在能吵嘴打闹的亲戚家,而是在随时能把人拷起来的派出所。
关瑶的手指抠进贺淳灵热裤的腰带,把人往外拽了拽:“走吧?还搁这待上瘾了?”
“等一下啦,还有人……”
贺淳灵这话音才落,从她刚才出来的地方又走出个高瘦的身影来。
青年留着寸头,穿一件连帽衫搭着条牛仔裤,眉鼻英挺甚至有些锋利,好在生了双清澈的鹿眼,鼻侧还挂了粒纯良的小痣,倒冲淡了些桀骜感。
见几步冲到自己跟前的贺淳灵,他打量了下她一身的蒂芙尼和宝格丽,懒懒散散地开口:“小姑娘家家的,以后还是少去酒吧。那种地方坏人最多了,专盯你这种小白富美。”
贺淳灵脸上烘烘热热的,臊着脸看他嘴角结了血痂的伤口:“你,你没事吧?”
那人耸耸肩,下了梯走到另一个高峻的身影旁,冲他挑了挑下巴:“改天请你喝酒。”
“回吧。”泊车帅男惜字如金,转身就朝外头走。
关瑶扯住还想跟上去的贺淳灵:“人家不怎么想搭理你,跟着干嘛?”
“可,可他救了我啊……”贺淳灵挣扎着还想跟:“我想问他要个微信,以后方便联系。”
“……那你去吧。”关瑶最终选择放手,自己抱着臂跟在后头,果然见贺淳灵踩着小高跟撵停人家,却又吃瘪被拒。
关瑶无奈摊手。
她们姨甥俩今晚注定跟帅哥无缘,碰上的都是不受抠的酷盖。
她走上前,歪着头取笑贺淳灵:“我说什么来着?人家不给吧?”
“嘁,多大点事?”贺淳灵画着时下最流行的纯欲妆,穿着条bm格子裙,伸出大光腿拐住关瑶:“肯定是我今天晚上妆重了,又让他看到蹦迪有点儿野。明天!明天我就把我妈买的阿依莲穿起来,叫他瞧瞧咱是多么清纯的大妹子!”
关瑶“啪”地拍掉缠人的腿:“你还好意思提这茬?要让你妈知道你一个人偷溜去酒吧,看她不马上训得你跪地喊爷。”
“嘶——”贺淳灵呼了声痛,又把自己整个往关瑶怀里挤:“匀件外套给我,冷死了。”
姨甥两个黏黏糊糊地过了马路,等到了停车的巷子里头,却见刚才一前一后拒绝了她们的男人,这会儿齐齐在墙根儿前吞云吐雾。
见她们出现,二人都投了视线过来。
寸头一只脚后抵在墙上,看人的时候半眯着眼吊儿郎当。而泊车男则单手插兜,两根修长的手指挟着根烟。
烟头像莹火虫的腹节一样闪了下星子,泊车男收回目光,偏过头吐出烟雾来。
冷肃的人,连过了一道的烟也是清冷的。浥浥袅袅像是冬晨升起的空濛旱雾,却只会在半空摇荡,不敢接近那呵雾之人。
巷子是通的,两台车的车尾相对,要出去的话倒是谁也不妨碍谁。
后面那辆是台贴着哑光车膜的大g,线条简洁硬朗,看起来像一只崭新的军靴。在这车的映衬之下,关瑶那积了灰的大众polo就跟十块钱三双的老式凉鞋一样窘迫。
贺淳灵多少觉得有些丢脸:“你怎么把这车开出来了?我那台z4不是停在你家楼下吗?”
“怕碰了,不敢开。”关瑶的回答十分坦荡。
她考了三年的驾照今年好不容易捂过实习期,这战战兢兢才上路几回,哪里敢开宝马。
解了车锁,关瑶坐进驾驶位就开始吭哧吭哧调节坐椅。泊车男的腿也不晓得到底多长,都快把椅身拉到后座去了。
调好最佳距离后,关瑶便发动车子。
她看了眼贺淳灵打好的导航:“你不回自己家?”
贺淳灵正低着头开暖气,闻言分来个余光:“怎么了?你亲爱的小外甥女刚刚在酒吧被人骚扰差点出事,去你家寻求点安慰不行吗?人家当姨你当姨,你怎么这么冷漠?”
关瑶不再搭理她,借着吸灯的光跟拉磨一样把档挂到d,再慢慢松开刹车转踩油门。
车慢慢开始动了,可后轮还没离开那巷子,中控盘突然亮了个黄色的感叹号。
关瑶如临大敌,立马把车刹住,惊恐地扭头看贺淳灵:“这什么意思?”
贺淳灵凑过来看,嘀咕道:“这什么?胎压警报灯还是什么玩意儿?”
“叩叩——”
主驾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关瑶打下车窗,寸头弯着腰痞里痞气地问了句:“怎么?车出毛病了?”
“应该是,你看这个是不是胎压警报灯?”贺淳灵积极地探过身子,把中控上一直在闪的图标指给他看。
寸头只瞥一眼就下了定论:“八成是轧到钉子了,得换胎。”
关瑶呆滞当场,心里把自己锤了一遍又一遍,骂怎么就没管住手非要开车出来。
她拿出手机,正打算搜一下上门换胎的服务时,寸头掐灭手里的烟:“大半夜的别忙活了,住哪儿送你们回去得了。”
关瑶还没来得急表态,贺淳灵立马来了劲:“真的可以吗?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