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泊南第一个笑出了声:“这位应该是蒋——”
蒋陵游走上前,朝费泊南伸出手:“蒋陵游。我和宋先生是好朋友,有幸受温女士邀请前来参加这次画展。”他又朝温南栀招了招手,“南栀。”
温南栀说:“是,我是温若青的女儿。”
方才众人各自开口,不过转瞬功夫,而温南栀这句话是针对温千雪回答的,她说这话时,越过费泊南走到蒋陵游身边,眼睛却看着温千雪。
她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情绪,温千雪怎么会看不懂。若费泊南不在场,以温千雪的脾气,自然可以兵不血刃为所欲为,可费泊南这个正主儿就在身旁看着,她心中再多不平,此时也只能悉数放下,她翘了翘嘴角,什么都没说。
蒋陵游朝她眨眨眼:“南栀,想不到你爸爸竟然是梅西岭。”
其实谁都看得出温南栀并不喜欢这个父亲,哪怕他是大众眼中高山仰止的梅西岭。但蒋陵游言语轻松神情坦然,似乎并不把此事当作一回事,温南栀也难得略微松弛心弦,轻声说:“今天以前,我也不知道。”她说话声并不大,但偌大的宴客厅里,实在静极了,她说的话在场任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知道他叫费泊南。”
费泊南笑了,他看向蒋陵游,又看看众人身后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围在温南栀身上的宋京墨:“看来,小女临近大学毕业,却认识了几位相当了不起的朋友。”
宋京墨的目光与费泊南对上,两人似乎都在打量对方,也在掂量对方的分量。宋京墨站起身:“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他朝温千雪微微颔首,又看温南栀和蒋陵游。
蒋陵游反应多快,第一时间就揽着温南栀的肩膀,跟在宋京墨身后,游鱼般滑出了门。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这三个人一走,饭无论如何是吃不成了。
冯月宴心绪纷乱,出了展览馆,脚步更疾,宋京墨似乎走得不是这个方向,早就没了影踪,她猛然转身,看向芍药的目光阴沉难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温南栀和宋京墨——”
芍药无辜回视:“知道什么?”
雪一直下着,簌簌落在两人的头发、肩膀,冯月宴深吸一口气,说话似乎也透着严寒:“是我太蠢,明知道宋京墨是那样一个人,温南栀初出校园,没见过世面、也没经历过男人,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朝夕相对,不出事才怪!这让我怎么和云萝交待!”
芍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