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惊迟一开始知道这件事受到的冲击不小。
他缓了四天才能这样平心静气地和阮枝说话,情绪已克制到了极点。
邢惊迟立在阳台上注视着沉沉的夜幕,压下汹涌的烟瘾之后他不可抑制地生出点儿异样的情绪来,这情绪来自于阮枝。
他想。
幸而,阮枝认出他了。
幸而,他们结婚了。
阮枝坐了一天的飞机,洗完澡就上床躺着了。但这一晚她没玩手机也没玩平板,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明明她早就可以解释的,但因着心里的那点儿怯懦,阮枝迟迟没有开口。
如今她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甚至邢惊迟承认了他爱上的是阮枝,而不是当年的雀儿。可阮枝心里总有那么一块儿地方不对劲。
她有些愧疚。
一想到刚在灯光下男人温柔而又负疚的眼神,她心底就升起了密密麻麻的刺痛。邢惊迟与她不同,他一直背负着这件事。这件事压在他心底,整整十九年。
邢惊迟洗完澡打开房门的之后一眼就对上了阮枝的眸,她正看着他。
他顿了一下,问:“怎么了?”
阮枝摇摇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邢惊迟本就打算上床陪她的。几步走到床边,扯开被子躺了上去,把阮枝抱进怀里,两人在温柔的灯光下安静地靠在一起。
邢惊迟抚着她的发,低低地问:“累不累?拍卖会怎么样,有喜欢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