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刑警队一年多了,还从没见过他们队长这个样子,低着头,垂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细看才能看到他的指尖还在颤抖。
他们车上常年备着医药箱。
余峯开车那会儿邢惊迟已经仔细检查了阮枝身上所有的伤,还简易地处理了一下那道横在肩头的刀伤,伤口近两寸长,还好不那么深,但还是要缝针。
伤口在雨水里泡了很久。
邢惊迟必须要给她的伤口消毒,她起先忍着一声没吭,处理完了才靠在他的颈侧哭了许久。他的心被她眼泪撕扯成碎片。
“队长。”
余峯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空气里一片沉寂,消毒水的味道似有似无,急诊室大厅里人来人往。在这里,哭喊声是常态,沉默不语也是常态。
邢惊迟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上面沾着阮枝的血。
半晌,他哑声道:“余峯,她流了很多血。”
她很疼,她在哭。
余峯紧握着拳,咬牙道:“队长,那畜生现在也躺在这医院里。野哥和队里的人都看着,我现在就过去找他。”
邢惊迟没应声。
阮枝之所以躺在里头的原因他们都很清楚。
余峯又看了邢惊迟一眼,转身跑了。
“病人家属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