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眷害怕,她怕自己若是急匆匆冲上去,连最后眷恋席新霁的机会都没有。她的视线黏连在对面,看着席新霁揽着于曼凝下了扶梯,也跟着出了精品店。
自动扶梯上,于曼凝靠在席新霁的身上,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而他神情自然地圈着她的肩膀,时不时低头亲昵地说句什么。
席新霁身穿一件手工拼接衬衫,这件衬衫依旧出自苏眷之手,是他今天早上从她那里穿走的。
从三楼到二楼。
从二楼到一楼。
苏眷身子僵硬地靠在栏杆上目送着他们。
这段时间无比漫长,仿佛定格了一个世纪。
侯灿灿走过来,仗着自己高了苏眷一个脑袋,豪迈地伸手揽着她的肩,说:“姐妹,还有我的呢。”
“灿灿啊。”苏眷的声音闷闷的,似乎染上了哭腔。
她说:“我心里好难过哦,针扎一样的。”
“为什么不去质问?好歹问个清楚啊。”侯灿灿也低低地说。
苏眷说:“还记得的那天你怎么说的嘛?你说,正版的于曼凝回来了,那么我这个翻版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靠了。我当时调侃你的呐,你还当真了?”
“可这就是事实啊。”
从爬上席新霁的那张床开始,苏眷就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如果不是她按照于曼凝的样子去扮演,或许席新霁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这一点在大学的时候就有迹可循,即便两人同在一个网球社,但席新霁从来不会主动找她说话或者和她打球。
这一刻,苏眷所表现出来的胆小懦弱和退缩,是侯灿灿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她像是一只小刺猬,急急缩成一团。
在侯灿灿眼中,苏眷有大小姐一样的傲娇脾气,从来不肯屈服任何事情,也不会让自己受丁点委屈。她们两人从大一认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那日篮球场上,侯灿灿被一个男孩子不小心用篮球砸中了脑袋,那男孩非但没有道歉还让侯灿灿走路看着点。正巧苏眷从旁边经过,二话不说捡了旁边一个篮球就朝那个男孩子头上重重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