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抓住她细细的手腕,纪忘舟按她回座位,撩了撩眼皮,淡道:“三点二十三。”
“不知道问我?”嗓音低哑,在这寂夜里像不明晰的雾气般,带了点潮湿感。
声音勾得耳朵发热,姜听玫坐直身子,乖巧得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也一板一眼:“怕打扰你。”
纪忘舟弯腰把手机随手往前座一扔,“就看一下盘,没事了现在。”
“喔,好。”目视前方,姜听玫都没敢去看他。
空气里安静了会,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姜听玫抬头看窗外,见着那正中的月亮,没话找话:“喏,今晚月亮好亮。”
眼皮微耷着,纪忘舟手里拿了东西,他散漫地回了句:“嗯。”
见他没有继续下去这话题的意思,姜听玫还是绕回今天晚上的事了:“今晚谢谢你。”
指甲压手心,她声音里藏了怯懦与不易察觉的自卑:“这是我的缺陷,我控制不住,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声音越来越低,她头也埋得低,“但是我藏得很好,我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杉杉她也不知道。”她勉强笑笑,扯着唇角。
“其实,我知道我这样的原因,可是我不想也不敢去面对,我一直都把这错误归咎到我父亲身上,我……我太自私了,也太胆小了……”
纪忘舟一伸手抱住她,“你没有。”
大手护着她的背脊,坚实可靠。他一直这样护着她,像藤蔓缠着大树,她好像离不开他了。
眼角通红,姜听玫再也忍不住,她想把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他,肮脏的,丑陋的,不堪的过去,完整的自己。
“我在。”他声音很低,很坚定,循循善诱:“所有难过都可以和我说的。”
愿意诉诸自己的痛苦,这是心理学上治愈的第一步。他期望她能走出去,从那狭窄阴暗的角落逃脱,窥见外面天地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