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脚心升起的冷,渐渐蔓延全身,牙关紧咬,她在角落里,浑身颤栗不止。
差一点,她要掉下去了。
……
关审犯人,医院正骨,折腾下来已经是凌晨了。
姜听玫在医院让护士加了个陪床,睡纪忘舟病房外的隔间,临睡前去给他倒了杯热水,在他桌柜旁还放了个洗好的苹果。
他脖子上还戴着颈托,靠着高枕头,一张英俊的脸在灯光下更显苍白,那双狭长单薄的眼注视着她,薄唇轻启,声音低哑问:“怎么不回去?”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语气听着并无波澜。
俯身,她为他捏好被角,像没听见他的问题般,轻轻叙述;“阿纵和鑫林他们都回去了,那个罪犯也交代了,他叫张建,绑架的那几个女孩都还活着。警察已经回返去救她们了,不要担心。”
“你做得很好,忘舟,没有人能做得比你好。”她看着他,眼神清澈,眼底却带了哀伤,“只是,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好吗?”
“我明天就可以拆颈托了。”他声音仍旧淡,像一颗石子投入浅溪,只一声便沉底。他没答应。
他不在意,不在意自己的危险,不在意自己的命。
数十年,青山为伴,他面对的只有山石,沉钟,飘雪,和父亲的冷漠。
冰冷机械,数据占据了他的生活。也许他弟弟说的对,他冷血无情,对很多事的感知都冷淡麻木无比。
“人都是要死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他散淡地笑,眼底一如往常的轻漠。开玩笑一样。
姜听玫看他,眼中情绪深而落寞,她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众人面前他肆意散漫,是天才却不孤僻,也经常与他们玩笑谈闹,重性重情,可却为什么这样轻贱生死?
寺庙里,异国他乡待的这数十年,他到底是怎样过来的?
顿了顿,她答非所问:“因为,我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