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语速很快,乍一听很凶。可就算这样,还是不忘又检查了一下放在推车上的防护用具——
“口罩,护目镜,帽子,手套……”每检查一样,护士长就按照穿戴顺序把东西放好,等江歇他们出来,她把消毒液递了过去。
“我只教一遍,十个步骤,这可是保护好你们的最重要屏障,可不要给我马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护士长却还是把要点重复了好多次。
“一定检查气密性。”
“防护服上身前要检查。”
“手消毒别忘了。”
穿戴完毕,江歇跟着护士长去到眼科。看了看排队的病人,江歇这才感觉到,隔着电视和亲历,终究不同。
和诊室里的医生作了简短交流,江歇开始看诊。被他替换下去的医生已经坚持了快十个小时,累极了。
他靠在椅子上睡去前,反复告诉江歇,半个小时后一定叫醒他。
等病人进来,江歇开始问诊:“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红,有流泪症状吗?”
“眼部有发痒的感觉吗?”隔着口罩和防护面屏,江歇不得不提高声音。
“医生,我是被感染了吗?”病人的不安直接反馈给了江歇,他正双手紧握,目露担忧。
“从这里离开,去做血液检测。”江歇很能理解他的不安,话语间透着几分安慰:“你没有发热,眼睛也只是因为用眼过度产生的疲劳,不要怕。”
等病人出去,江歇清了清嗓子,防护服让他很热,嗓子干涩。
半个小时一到,江歇还未顾上叫醒医生,他就自然醒来。揉了揉僵直的腰,重新坐回桌前,开始问诊。
江歇听见他声音里带着明显沙哑,应该是用嗓过度伴随疲劳。饮水机就在不远处,可他们不能喝。身上的防护穿戴后至少要工作六个小时,喝水和上厕所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