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变得暧昧黏连,稍暗的室内和舒缓的情歌特别适合情人共度。
郑砚浓看了眼曾经从不因外部因素而心生波动的江歇,叼着樱桃的薄唇向上扬着,借由酒杯悄然掩去,不露声色。
从江歇手中抽出手机,郑砚浓特意留心了那张让挚友一时失神的照片。手机重回口袋,谈话继续。
“谁还没看过海咋滴……”发小嫌弃郑砚浓的小气,杯中酒三口闷过,便又点了一杯。
“记得给他叫代驾。”江歇侧身对郑砚浓说。
“知道。”郑砚浓笑着点头,视线依旧停在江歇身上。
“我说我的江医生,你说你在德国读博,大好前途,回国干嘛?”酒意上头,发小说话舌头发僵。
握在左手的葡萄汁换至右手,江歇并未回答。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自己的私立医院它不香吗?还偏偏要去公立医院体验生活。”就像是找到了新一轮话题,发小不由朝江歇身边凑了凑。
“公立医院有什么好呀,都是一群底层|屁|民,为了有限的医疗资源,吊着半条命不断争夺。”鼻腔里冒出哼笑,发小端起杯子轻碰江歇手里的果汁。
一直低着头的江医生忽而抬起头来,两指夹住发小手中高脚杯的下沿。
“第一,医生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区分私立公立,救助患者才是存在的根本。”江歇对‘私立’二字并无好感,虽然他也是享受着一切高级资源的少数者。
“第二,你口中的医疗资源缺乏,是这个社会需要去聚焦去解决的问题。而你,不具备置喙的资格。”
江歇抽回手,不再言语。下颌线紧绷,眼神转向别处。
“你……”发小本想说些话来扳回一城,却被郑砚浓抢了先。他捂住发小的嘴,扯住一只胳膊,把人轻松从座位上架起。
“我们先回去,改天约。”说着郑砚浓从江歇口袋里拿走一张房卡,带着无法反抗的发小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