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涛院在谢府西北角,周围连着一大片竹林,就是太过僻静了些,还望多多见谅。”
“无妨,如今我能有个安身之处就不错了。”陆清曜拢了拢身上的鹤氅,“只是不知‘听涛’二字,又是何意?”
“风过竹林的声音让人不经想到沧海间浪声涛涛,故名听涛。”谢璧采羽扇轻摇,“待会儿等你梳洗过后,再与我去见家父。”
“理应如此。”
“公子,到了。”谈话间,马车停下了,车外车夫低声道。
谢璧采掀开车帘,径直下车,再转身伸手,搭了一把陆清曜。
一进门,谢璧采就领着陆清曜在让人眼花缭乱的阁楼间穿梭,一路上越走越偏僻。刚开始还能见到几个侍女小厮走动,到后来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走了好一会,两人终于来到一处月亮门,一进去,便是满眼的绿竹幽幽,中间一条青石小道劈开了这无边无际的竹林。
看着这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小道,陆清曜就忍不住腹诽谢璧采这人有病。
住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陆清曜上辈子也曾在听涛院住过一段时日,那地方除了地理位置偏僻外,这竹林里的竹笋也让她记忆尤深。
起因是她无意间知道了谢璧采爱竹,而那段时日她对谢璧采偏见颇深,一心想要跟他作对。
于是,她就砍了听涛院一圈竹子移栽上梅树,然后还将竹林中新生的春笋刨了大半,送到谢璧采屋里,还让人带了句话——
“我看今年竹林中春笋长势不错,就姑且以这蓼茸蒿笋给谢三公子的春盘添个菜色,如何?”
后来听说,谢璧采看到外头被糟蹋的竹林以及满屋子的竹笋都气笑了,指着地上的笋让人给她带话道:“多谢月娘美意,此乃人间清欢味,当与之共赏。”
然后就让人给她喂了一个月的竹笋,以至于她有段时间看到竹子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