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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危握紧了袖中的手指,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从肺腑里都让自己沸腾的热血冷却下来。

他阖了阖眼睛,在风雨交加中,对自己咬牙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别自作多情的妄想了。”

一开始,陆危并非作为各宫的主事候选养大的,是以他不识字,他事操劳,他身清瘦,他不光彩。

他奔着她而来,又为此身卑微,止步不前。

“殿下,”捧荷上前为她更衣道:“浴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江央公主颔首,捧荷一早就吩咐人准备了沐浴的水,此时用来正正好。

她在里面侍奉江央公主沐浴,挽栀在屏风外没有进来,像是怕带了冷风进来,不过一直都守在外面。

江央公主双臂搭在桶沿上,仰头向后靠去,水面上飘着花瓣,缭绕的花香熏人欲醉。

“公主在想什么?”捧荷问道。

江央公主:“在想日后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日后,公主是说驸马吗?”捧荷故意问道。

眼下对江央公主来说的重中之重,的确是遴选驸马,她不可能再在宫里待得很长久了,一年,两年?

江央公主掀了掀唇角,不置可否:“你说呢?”

“奴婢就想是的,不知道公主日后开了府,可不可以像大长公主年轻时一样,蓄养面首啊。”捧荷笑嘻嘻地说。

她口中的大长公主是江央的姑祖母,也是皇帝的姑母,亲手将他带大的,推上了皇位。

颇得皇帝赫枢的敬重,可以说,没有这位姑祖母,就没有如今的皇帝。

也是因为大长公主的缘故,皇帝对自己膝下的公主,以及都城里宗室之女都颇为宽纵,允许她们在教养上,和皇子世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