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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唤作浮苇,就你自己唤好了。”那时候的江央公主,还会与弟弟斗嘴,还会去调侃别人。

她又笑吟吟的对他重复了一遍:“就是陆危了,记住了吗?”

“多谢公主殿下赐名。”陆危默默地记下了那句,后来寻了人问,才知晓这是一句诗。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陆危听懂了这句五言的含义后,就觉得,他也许该有一点野心了。

他要做陆危,做江央公主身边的陆危,他不想辜负这个名字。

然则,他想要去公主身边,这谈何容易,尤其是对于一个蝼蚁来说。

最后,他只能看着江央公主和五皇子的背影,一步一步从他的视线里走远。

宜章临走前,还开玩笑道:“既然阿姐喜欢,日后就送到阿姐宫里去。”

可惜后来最终,陆危也没能再见到江央公主,他被选上到麟趾宫后,就主动去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扶苏殿。

至少,当五皇子写给江央公主的每一封信时,都是他铺陈的信笺,伺候研磨的笔墨,看着每一个字的落笔。

成为陆危的他昂起头,遥遥可见纸鸢再次乘风起,扶摇直上压青云,江央公主同秦后一样,据说放纸鸢这个习俗,是秦后故乡传来的。

他如同漂浮起的灰尘,就这样短暂的,接触到了高贵的殿下,又在片刻之后分离,重新归于泥土。

如果说,陆危只是因为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便再也不想回到,那个逼仄的地方,那他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差异。

只是为了活得更好一些,无论是蝇营狗苟,还是勾心斗角,都没有关系。

那么,在那个灼灼夏日里,见到江央公主的第一面,被她赐予名字的那一刻,则是使他了然到,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