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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澹台泓没有资格哭,澹台泓那几日难过羞惭,不敢去见宴语凉。庄青瞿却去了,他以为宴语凉会像荀长一样狠狠责怪他。他想他大概会难受死,但他还是去了。

宴语凉没有怨他。

只抱着师云的梨花白,喝得晕晕乎乎的,雾湿了双目后喃喃说,小庄,这不是……不是你的错。

他说朕知道小庄也很难过。

他说朕知道小庄也没有办法,你不要自责。

那晚灯影摇曳,满屋子梨花白的酒香,十六岁的庄青瞿在那一晚,心里暗暗发下重誓他要一辈子在他的身边,永远不走、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于是,他就在他身边这么一路荆棘丛生走了下来。

孤单的帝王与权臣之子,几乎是死局。中途哪一点点错了,他们就会互相憎恨、互相埋怨、万劫不复。

可是呢。

挣扎着挣扎着,后来不是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可那么多年终于好了起来,他却要死了。

若是他死了,以后谁来照顾阿昭。

谁来照顾这个温柔的、寂寞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澹台泓不行。

不是澹台泓不好,是他怕澹台泓太好,将来阿昭真把他忘了,他会死不瞑目。

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