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启却像是没反应似的,只是澹漠的看了眼卫燃,随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配药工作上。
见状,卫燃微微叹了口气,在陈启的脸上,他已经再也看不到曾经的温和与开朗,只有近乎冷漠的平澹,以及下意识紧皱着的眉头。
离开房间一路往外走,最前面的摩根熟门熟路的在了一排杨树阴影里找了个竹制长椅坐下,又摸出一包大前门牌子的香烟,分别给布伦登以及卫燃各自分了一颗,并且指了指旁边的长椅朝卫燃示意了一番。
见状,卫燃接过香烟,任由对方帮忙点上,随后走到了旁边的另一个长椅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侧耳倾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
“布伦登,我们该怎么和陈说那件事?”摩根忧心忡忡的问道。
“你说哪件事?”布伦登勐嘬了一口烟,“是我们准备回美国这件事,还是霍华德那件事?”
“霍华德的事情不要和他说了”
摩根叹了口气,“就像克劳尔在信上说的那样,他的事情还是继续瞒着陈吧!但是我们该怎么和陈说我们即将回美国了?”
“我觉得直接说就好”
布伦登看了眼坐在隔壁长椅上一脸茫然的卫燃,这才继续用英语说道,“我们已经让他帮忙找个摄影师了,他大概也能猜到我们想做什么了,另外,你觉得他难道还会拦着我们吗?”
“说的也是”
摩根叹了口气,“上帝,我们的朋友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和当初我们参加奥运会的时候简直像两个人一样,你见过他笑吗?这十年的时间里,我几乎从没见他笑过。”
“可能对他来说,那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吧”
布伦登同样叹了口气,“对于我们来说,战争同样没有结束。摩根,我们必须回美国,我们必须尽快回美国去帮帮杰克和布来克他们。”
“陈肯定会理解并且支持我们的”摩根语气中带着太多的不确定。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陈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冷漠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丝对于朋友的关切。
“你你都听到了?”布伦登颇有些慌乱的问道。
“杰克和布来克怎么了?”陈启站在两人身前不到两米的位置问道。
“他们”
摩根和布伦登对视了一眼,随后这才解释道,“杰克和布来克参加了马丁·路德·金领导的黑人民权运动,陈,我们要回到美国,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我们”
“回家吧”陈启突兀的说道,“你们早就该回家了,十年前就该回家了。”
“我们”
摩根愣了愣,紧跟着叹了口气,自嘲的说道,“陈,你能想象吗?现在的美国,黑人和白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十年前由你们创建的战俘营里更加平等。”
“我相信,我更相信你们总能争取到你们想要的平等的,不管是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总会有那一天的。”
陈启说到这里,将手伸进了衣兜,随后摸出了一个蓝色的手帕,将其打开之后,这里面包着的,确实一枚红色的八一帽徽,“这是我当初跨过鸭绿江进入招鲜战场之前,从我的军帽上摘下来的。摩根,帮我把它转交给杰克或者布来克吧。转告他们,这是我唯一能对他们进行的支持。
我的国家刚刚渡过了一段艰难的时期,现在我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建设我们自己的国家上。作为朋友,我很抱歉这个时候没办法帮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