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视野的白光将卫燃从宿醉中叫醒,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伏尔加河畔的工作室。
昨天晚上,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喝醉前的那个晚上,在那家餐厅里和幸存下来的皮埃尔以及特伦托两个人一晚上喝了不少酒,但却默契的再也没提过各自在战场上的经历。
显而易见,不管是卡尔洛和帕内通的死,还是黄沙漫天北非的战场,都已经成了那两位战争幸存者不愿触碰的回忆。
熟悉的细碎声音中,摊在卧室写字台上的金属本子根本不给卫燃叹息的机会,一如既往的自动翻到了第13页,悬浮在纸页上的金属羽毛笔在那张油桶的照片下面旁若无人的续写着后面的故事:
“井底的宝藏”
意大利第132师第32坦克团坦克手卡尔洛、帕内通,于1942年11月2日第二次阿拉曼战役期间阵亡。
意大利第132师第32坦克团坦克手皮埃尔,因烧伤严重,回归部队后右腿被截肢,伤愈后退役返回意大利都灵,经营“古比井意面”餐馆,于1986年病逝。
意大利第101师第80运输连士兵特伦托,于1943年9月意大利投降后成为德国战俘,经德国记者佩尔帮助返回意大利,并受皮埃尔邀请,合伙经营“古比井意面”餐馆,担任厨师工作,于1971年病逝。
德国先锋报记者佩尔,于1945年3月30日鲁尔战役期间,在前线进行采访时死于盟军空袭。
英国侦察兵哈利,1943年德意军投降后,伪造病历退役,返回苏格兰经营家族酒窖和银器作坊。战后曾多次前往北非沙漠枯井等待与朋友会面,1952年12月15日,于北非返回英国途中,意外碾压二战北非战场英国遗留地雷身亡。
写到这里,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之后,列出了两个地址。这两个地址一个在英国的苏格兰尼斯湖畔。另一个则在意大利的都灵,甚至后面的这个地址末尾,还写着“古比井意面餐厅”。
在卫燃的唏嘘感慨中,金属羽毛笔另起一行写到,“水井里被黄沙深埋的宝藏不是金币,而是珍贵的友情和更加珍贵的和平。”
哗啦啦的翻页声中,金属羽毛笔在纸页背面的红色漩涡下刷刷刷的写道,“朋友,战争结束后,请准时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