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少爷和他的贴身男仆20

女仆们服侍顾诗穿好华美的龙袍,外面的侍卫报告,称荀丞相求见。

顾诗挥退所有仆人,单独接见了荀昭唯。

一看到状元郎他就开心,要是大将军也在,那就是三倍的快乐。

他摇着轮椅跑到荀昭唯面前转了一圈,仰头得意地对他道:“昭唯哥,你看我这一身,好不好看?”

荀昭唯面色有些沉重,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顾诗疑惑地问系统:‘状元郎怎么了?哑了?’

系统探头看了看,【没,嗓子好好的。】

荀昭唯垂眸看着眼前的顾诗,他想问问顾诗坐在皇位上是什么滋味。手握大权之后,心中的执念是否已经发生改变。

他昨夜翻来覆去,总觉得顾诗的样子有点古怪。

顾诗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在意这个位置。他不像是一时兴起,而像是已经惦记皇位许久。

这让荀昭唯有点紧张,他怕权力会侵蚀顾诗的理智。等到最后他再也找不到他的朋友,皇位之上只剩下陌生的君王。

顾诗没看出荀昭唯的不安,他正跟状元郎分享他的喜悦。

荀昭唯心事重重地从皇宫退出去,他飞去城外,找到正在军营里忙碌的蒋屹安。

他把蒋屹安拉到没人的角落里,直截了当地问道:“顾诗做皇帝了,你有没有觉得不安。”

蒋屹安面色沉重地点点头。

荀昭唯像是找到知己,他握住蒋屹安的手刚想跟他分享自己的不安,蒋屹安忽然沉声道:“诗诗做了皇帝以后,还怎么和我结婚?他作为皇上要是怀孕,别人会说闲话。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想我该放弃生龙蛋了。”

荀昭唯甩开他的手,他敲敲蒋屹安的脑袋:“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是重点么?”

“那什么是?”

“那是皇位,顾诗一直以来都被顾老爷压迫,现在突然成了一国之君。他为了皇位自废双腿,亲手杀了一个大臣,他之前从没做过这些事。权力和财富一样,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蒋屹安思索一阵,“可你之前不也同意了么?”

荀昭唯在原地踱步,“可诗诗之前也没表现出对皇位的强烈向往,我不该怎么快把他送上这个位置。我应该给他一些时间,让他慢慢适应这种身居高位的感觉。”

蒋屹安听了半天,终于听懂了荀昭唯的担忧。

他伸手将荀昭唯揽入怀里,荀昭唯下意识挣扎一瞬。大翅膀扇在蒋屹安脸上,留下一大片羽毛印。

蒋屹安没想到安慰朋友的时候,居然还会被打脸。

他看着面前的天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抱他。

翅膀太大,下不去手。

荀昭唯主动张开翅膀,把后背露出来。

蒋屹安把荀昭唯抱在怀里,一边撸他的翅膀,一边安抚道:“你和顾诗是青梅竹马,你比我了解他。你的担忧也有道理,可我横看竖看,也看不到他哪里像个暴君。一闲下来,你就开始乱想。你要是脑子留着没地方用,就好好帮我想想该怎么让我娶了皇帝。”

荀昭唯推搡着他,“娶皇帝,生龙蛋,你怎么就想这些!”

“这些才现实,你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做什么。”

蒋屹安的镇定传染给荀昭唯,他思路渐渐跑偏。

荀昭唯思索半晌,认真地道:“你男扮女装嫁给顾诗,你做了皇后,没人会觉得不对。”

蒋屹安指着自己的胸肌,“你觉得我这身肌肉,适合男扮女装?”

荀昭唯闭上眼睛,他好绝望。

两个朋友,一个明明是快登基的人了,还像个变.态一样天天贪婪地盯着龙椅。

一个发.情期长达三百六十五天,脑袋拆开,里面想得全都是透了顾诗和生龙蛋。

只有他在忧心忡忡,想着要是顾诗被权力腐蚀,他该怎么办。

......

登基的日子是香芋女巫选的,她说今天比较吉利。

顾诗按照帝国的传统,走完登基流程。

先前他为了麻痹皇帝,在大火中自废了双腿。

腿还在,只是不能走了。

按照规矩,他需要走一万节台阶,走到最高的地方请示天地。

寓意帝王脚踏实地,一步步接近天空,向天上神明传达自己的志向。不畏千难万险,不惧孤独,不忘初心。

顾诗没办法自己走,他只好骑着龙上去。做帝国历史上,第一个骑龙登基的皇帝。

新帝穿着龙袍,骑在火红巨龙的背上。

巨龙从空中俯冲下来,直接将顾诗送到高台上。

荀昭唯站在高台上,等巨龙停稳后,他飞上半空为顾诗戴上皇冠。

这不合规矩,但没有人敢出言反对。

顾诗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下一步他该请示天地了。

奏乐声响起,顾诗记得这一步他好像要发言,可他没背下来演讲稿。

又臭又长,还虚伪得要命。

他思索两秒,戳戳蒋屹安的龙鳞。

身下的巨龙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顾诗举起权杖对准天空,倨傲地笑起来。

从此往后,这就是他顾诗的天下了!

顾诗正在得意,忽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他放下权杖,转头看向四周。

百官跪伏在下方,状元郎身着白袍站在不远处,大将军就在他胯.下。

加冕仪式现场外围,站在八个精灵。

穿着红衣的女精灵怀抱着香芋女巫,脚边还跟着一根胡萝卜。

她们蹦跳着对他挥手,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一切都那么美好,顾诗正要回以微笑,眼前的画面却恍惚一瞬。

八个精灵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尸体。

穿着道袍的女人手里死死地攥着铜钱,躺在无尽的血池中。

顾诗晃晃头,恐怖的场景消失不见。

他再次听到喜庆的奏乐声,看见抱着水晶球的大香芋。

.......

自从登基后,顾诗总能看到一些血腥的幻觉。

他觉得他脑袋的毛病应该更严重了,不过对他没什么影响。

顾诗谋权篡位的手段虽然不精妙,但足够残忍。

以至于他都做了几个月皇帝,也没有人敢往他后宫送人。

蒋屹安册封大将军,继续带着他的天昭军讨伐起义军。

荀昭唯三天两头就往皇宫跑,最后直接住进皇宫。

他要离顾诗近些,方便他观察。

每周周日,荀昭唯会拉着顾诗,给他做心理辅导。

问问他最近开不开心,有没有什么新鲜想法。

顾诗再迟钝,也看出状元郎不对。

在荀昭唯又准备进行心理辅导时,顾诗拉住他的手,认真地问道:“昭唯哥,你总问我做皇帝是什么感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正好现在是晚上,你穿龙袍去龙椅上坐坐试试,我再找几个嘴严的仆人,让他们演大臣,跪给你看。”

荀昭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他屈指弹弹顾诗的额头:“这种主意你都想得出来么?这是要掉脑袋的。”

顾诗一时没反应过来,“掉脑袋,现在还有人敢砍我的头么?”

荀昭唯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畅快地笑起来。

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也不等顾诗开口,便走到顾诗身边坐下。

顾诗没在意荀昭唯反常的举动,他正愁没有壮丁,这人就主动送上门来。

他随手把奏折递给荀昭唯,“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说得文绉绉的,看得我头疼。”

几个等待吩咐的宫女安静地站在后面,她们看着天使用翅膀把新帝揽进怀里,两人姿势亲密地一起看奏折。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一年后,蒋屹安终于打完仗回来。

他急行军,清理收编快速处理掉起义军余党。

在镇压沿途反抗势力的同时,还不忘了把老母亲接过来。

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蒋屹安扶着蒋母,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激动,“妈妈,一会到皇宫,我领你看皇帝。以后那是你的儿媳妇,又乖又漂亮。”

蒋母斜眼看他,“屹安,不要再这么说了,我怕一会我们娘俩都要掉脑袋。”

蒋屹安也觉得不妥,虽然他声音压得低,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确实不合适。

一会到了顾诗的寝宫,他再跟妈妈好好介绍他老婆。

蒋屹安手里有顾诗特赠的令牌,可以自由进出皇宫。

他来不及回将军府,半拖着妈妈直接进了宫。

进宫不到半小时,蒋屹安脸就黑了。

什么叫荀丞相日日住在陛下寝宫,两人形影不离,夜夜同眠。

还有人说当今圣上不娶妻,是因为他心里还装着之前的未婚夫。

最离谱的是,他们还共浴了。

旁人不知道,蒋屹安是知道的。顾诗是女的,荀昭唯是男的。

男女有别,他们关系再好,也不能一起洗澡。

宫女们的讨论声也传到了蒋母的耳朵里,她拍拍蒋屹安的肩膀,“屹安啊,妈妈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远征之前要处理好感情上的事。你常年在外打仗,后防空虚,要是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她顿了顿,叹口气,“完了,儿媳妇没了。”

蒋屹安揉着额头,“妈妈,昭唯不是那种人。他和我老婆只是朋友,虽然之前有婚约,但他说过他不喜欢诗诗,他当我面说的。”

蒋母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在摸傻儿子。

不管宫女们怎么说,蒋屹安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想怀疑顾诗和荀昭唯偷.情,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他跟蒋母解释不清,就带着他直闯顾诗寝宫。

蒋母拉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这是要掉脑袋的!”

蒋屹安被蒋母按着规规矩矩地走完流程,等到宫女说他们可以进去,蒋母才松开拽着龙尾的手。

寝宫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你们都出去吧,朕和将军有事要谈。”

宫女和侍卫们恭恭敬敬地退出去,蒋屹安还没进门,一身蓝衣的天使便迎上来。

荀昭唯拉住蒋屹安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风吹日晒的,你比之前还黑了。一会我给你做个全身磨皮,不然都找不到你的眼睛。诗诗在里面等你,他轮椅坏了,最近去哪都要我抱着。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原本是想给你摆个庆功宴的,没想到天昭军才刚到古森城,你这个做将军的倒是自己跑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蒋母,“这位是?是屹安的母亲?失敬失敬,舟车劳顿,夫人还请入座。屋内有上好的菊花茶,温度刚刚好。”

蒋母一脸茫然地被拉进寝宫,穿着龙袍的男人在桌前看书。

皇帝闻声抬头看她一眼,红着脸喊了一声妈。

蒋母被喊得浑身一激灵,心脏病差点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