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伤都会疼。”成子言轻声道,“你要是什么时候任性朝我发发脾气、撒撒娇,我倒没这样担心,总怕你忍着不同我说。”
柯迟耳尖一红,盯着黑暗里看不清花纹的墙面嗫嚅片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在他面前一贯是温和尊重、将两人的关系拿捏得恰到好处的alha,如今会冷不丁地冒出这样几句极其暧昧亲昵的话语,他也并不求柯迟的及时应答,仿佛只是要向他传达某种态度讯息。
柯迟怕自己得寸进尺地贪求更多,便从不肯往这方面多想,也不敢给予任何回应,他怕自己稍有不慎,就牵连着这个唯一对自己好的alha也陪着自己坠入深渊,他不敢,也不能。
“我妈说,她今年打算在外面旅行过年,”成子言不知道他现在所想,见好就收,没再就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不动声色地岔开了,“原本的计划是这个星期回来的,现在推迟到了下个月,她路上又结识了新的朋友,便懒得再管我和阿拉,叫我们自生自灭。”
“那……不回去过年了吗?”柯迟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某个暗示意味,愣了愣。
“嗯,我祖父和外祖父他们今年都不跟我们家一起聚,初一的时候过去一趟就好了。”成子言将他的手捂热了才放开,“所以阿拉还得再多烦你一段时间。”
“阿拉不烦……它很乖的。”柯迟小声替阿拉辩驳道。
“那也就是对着你撒娇的时候才装乖。”成子言不置可否地笑笑,又问他,“你除夕的时候也要工作吗?”
“嗯。”柯迟下意识就应了声,但他立时想起,成子言这一番话的意思,似乎是要留在公寓和自己一起过年,可他并不敢对自己的盲目猜测有多余自信,于是只轻声找补回来一句,“不过可以调班之类的,看怎么安排,除夕应该会比平时提前一点时间。”
工资也要高一点。柯迟心里这样默默想,但是不敢说出来。
成子言沉吟片刻,只应声表明自己知道了:“按你自己的习惯来吧。”
柯迟应好,但心下还是忍不住开始寻思要怎样和经理陈珏提一下提前请假走的事,可是除夕夜又会特别忙,本来就已经有提前要在那一天请假的同事了,他再去,会不会不太好……?
他还没有想好要和经理请假的理由,又忍不住想起了最坏的状况,如果,如果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请假提前回了公寓,可是成子言又要在公司和同事聚餐、并不会那样早回来,要是让子言知道了,也会给他带来困扰……
柯迟在胡思乱想中倚在成子言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最后也还是没有挣扎出个正确抉择出来,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耳边响起一句极轻、声音极熟悉的:
“阿迟,我想和你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