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烁仿佛小太阳一样,受了伤还对着邢誉川笑,关心地问:“戚副总没事吧?都怪我没及时把马拉住,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伤了,要是他受伤,都是我的责任。”
邢誉川看着冉烁说话时疼得眉头直拧,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非要逞强地笑,坚强又倔强的模样让他无奈地一笑,“先关心下自己,别瞎揽责任了。”
他说完将冉烁横抱起来,还要转身到戚宁玉面前,满眼心疼戚宁玉又不得不得不放下他,然后说:“宁玉,你先忍忍,我马上回来。”
戚宁玉盯着邢誉川抱紧了冉烁的手,冉烁埋在邢誉川胸前的脸,他面无表情地轻声答了一个字。
“好。”
邢誉川就抱着冉烁走了。
他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脚步蹿了两下,还是雷森扶住了他。
“宁玉,你怎么样?”
“能不能扶我坐下?”
雷森以为他是感情受伤,扶他坐到后面的休息椅上,安慰道:“你不要这么……像你这么优秀,有很多人会爱你。”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止疼药。”
戚宁玉把头抬起来,雷森这才发现他脸色发白,嘴唇轻抖,眼眶中盛着泪,整个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像忍着什么巨大的痛。
雷森顿时疑惑又慌张,忙问:“你是不是还有哪里伤了?”
戚宁玉微摇了下头,“没有,我痛觉失常,痛感是常人的十倍。”
痛觉失常?雷森一时没能完全理解意思,但看戚宁玉这么痛苦,他也没多问,连忙去找医生。
马场有专业的救护,雷森很快回来,医生先给他吃了止疼药,再才处理他的伤口。
伤口深了点,但好在没伤到真皮层,只是血流得有点严重。医生止完血,上了药,包好了伤口。
雷森终于把疑惑问出来,“痛觉失常,是会感觉特别痛吗?”
医生回答:“痛感无法准确量化,每个人感受都不一样。对于痛觉失常的患者,看严重程度,有的会只是一条破皮的小口,他们也会感受到不打麻药截肢的痛。”
雷森彻底惊住了,他想象不出那有多痛,但看着戚宁玉似乎不比截肢来得好一点。
医生也不忍地说:“如果你实在疼,我给你一片安定,你睡一觉。”
戚宁玉摇头,他想跟医生说声谢谢,可却说不出来。他握着受伤的那只手臂,整个人仰头靠着椅背,紧紧地咬着牙,脚在地上把草坪踩得深深凹下去。
医生无奈地走了,雷森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在旁边坐下。
过了20分钟,戚宁玉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他麻木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忽然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睁眼就看见了邢誉川。
周围的人走得只剩他们,邢誉川蹲在他面前,抬起头望着他说:“对不起,还疼吗?宁玉。”
戚宁玉想他可能没资格回答“疼”,因为邢誉川知道他有多疼,知道他是他唯一的止疼药,还是选择了冉烁。
所以他说:“不疼了。”
邢誉川却自顾解释起来,“小烁他的腿上次才伤过,医生说不能再伤了,不然会无法恢复。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戚宁玉愣愣对着邢誉川满是柔情的双眼,一时不知道到底要原谅什么。
是邢誉川在他出差时带冉烁一起来骑马?还是邢誉川那么清楚冉烁的伤?或者是邢誉川觉得他再疼也不过是小伤,冉烁那才是影响身体的大伤,得先护着?
可那么多工作人员,马场有专业的医生,邢誉川都没看到。
远处的夕阳正好映过来,把他们的影长长地打在草地上,仿佛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割般。
他坐直起来,低头对上邢誉川仰起的脸,忽地抱住了邢誉川,在他耳边低声地回答。
“好。”
邢誉川满意了,他抬起戚宁玉的头,凑过去吻他,然后说:“乖,哥哥带你回家。”
“我不回。”
戚宁玉蓦地不乐意了,他推开邢誉川说:“雷森还没有答应合作,我要说服他。”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如果他连邢誉川给他的工作,他都无法做,大约就真的什么用处也没有了。
听到戚宁玉因为雷森不肯回去,邢誉川一下站起来。
他刚过来时那个雷森就一眼不眨地盯着戚宁玉,眼神像蛇一样缠在戚宁玉身上,作为男人的直觉,他太知道雷森是怎么看戚宁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