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着那人的手将人甩出去,“你没看出来他不想理你吗?”
白人悻悻地走了,戚宁玉转头朝他看去,觉得幸运地说:“你好,雷森,我叫戚宁玉。”
他用中文说的,雷森有一半华人的血统,童年时其实在国内长大,雷森就是他给自己起的中文名。
雷森愣了片刻,视线如同扫描仪一样打量着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用标准的中文回答,“你认识我?”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吗?”
他们换的地方是酒吧外面,戚宁玉的车旁。
这会儿初夏,站在外面有点热,戚宁玉虽然没系领带,但穿着扣到最上一颗扣子的西装衬衣,额间微微冒着汗。
他解了两颗扣子,对着雷森说:“雷森先生,有兴趣合作吗?”
雷森盯着戚宁玉解开扣子露出来的锁骨说:“合作什么?上床吗?你的话我是很乐意。”
“上完床你就愿意合作吗?”
戚宁玉回得一本正经,雷森反而惊讶了,反问道:“你愿意为了合作,跟人上床?”
“不愿意,但这是你话题开始的方式的话,我肯定不会马上说不。”
雷森笑起来,“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说话也有趣。”
他说完了又认真地打量起戚宁玉,看到戚宁玉耳朵上有一个细小的疤,忽然想到什么,“你认识戚骁文吗?我们是不是见过?”
戚宁玉听到戚骁文眉头微微一蹙,雷森却突然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宁宁?你是那个经常抽血的孩子,你现在好了吗?”
戚宁玉猛地往后一跌,撞在了车上,他的手微微发抖,颤着抓住了车门,看了眼雷森,抖着声音说:“明天你还在这里吗?我明天再来找你。”
“对不起,我是不是提了——”雷森的话没说完,戚宁玉已经把车开走了。
戚宁玉回了酒店房间,他锁上门,可是陌生的房间他找不到安全的地方。他找了一圈把床上的被子扯下来裹到身上,躲进了衣柜的角落,颤着手拿出手机给邢誉川打电话。
可电话通了没有人接,直到被自动挂断,他再打,仍然没有人接,一直到自动挂断。他一连重拨了10次,最后都没有人接,他放弃了,把手机按在了胸前,让“邢誉川”几个字贴在他的胸口,抱紧了被子。
他不停抖着,嘴里重复地念着:“哥哥,邢誉川,哥哥……”
凌晨2点,戚宁玉的手机响了,惊得他把手机摔出去,落在地上把打来的电话摔挂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等手机再次响起来,他才慢慢爬过去捡起手机,看到“邢誉川”三个字,他本能地接起来。
“宁玉,你怎么了?”
“我——”
戚宁玉忽然说不出来他怎么了,他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小心又跌回了阴影里。他只是又想起了那些痛和黑暗的日子,他只是想听听邢誉川的声音而已。
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5个小时,他不是小时候的戚宁玉,5个小时够他冷静了。
他不在意邢誉川这5个小时在做什么,他只在意邢誉川没接他的电话,邢誉川不许他关机,却可以不接他的电话。
他调整好了声音,重新回答道:“我睡了,你不要打扰我睡觉。”
邢誉川忽然地笑了一声,“宁玉宝贝,是不是想我了?”
戚宁玉拿手机的手蓦地一抖,最后还是回了声,“是。”
“哥哥也想你。睡吧,晚安。”
“嗯。”
戚宁玉应了一声,邢誉川就挂了电话,他僵着动作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放下,带着被子爬上床,睡觉。
这一觉他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一直做着断断续续的恶梦,起来反而更累了。
他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不确定雷森今天晚上还会不会去酒吧,决定再去雷森的工作室看看。
然而,他下楼就看到了坐在酒店大堂的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