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乐意地拉了戚宁玉一把,“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礼貌!”
戚宁玉只是脚步一顿,拍了拍被碰过的衣袖就继续往前走。到了宴会厅外的休息室,他把门打开,终于对钟意然说了第二句话,“进去,邢总没来找你别乱跑。”
钟意然往里一瞅,里面倒是干净整洁,不过没开灯,再配上戚宁玉冰冷的表情,他总觉得进去了戚宁玉会灭了他的口。
于是,他抱着胳膊钉在门口,“你嚣张什么!我不进去。”
戚宁玉公事公办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把他直接推进去,关回门,锁上了。
邢誉川的要求是找个地方让他不能乱跑,他完成很完美。
“喂!戚宁玉,你干什么?放我出去。”
钟意然在里面拍着门大喊,戚宁玉当作没有听见,周围有工作人员纷纷侧目看过来,他吩咐道:“邢总没来,不要开门。”
工作人员被将军点兵似的肃然点头,顿时同情起了里面那位,一人偷偷小声地嘟喃,“连铁血玫瑰都敢惹,怕是不知道这朵玫瑰的刺是钢刺!”
他刚嘟喃完,戚宁玉就朝着他扫过一眼,他连忙把头低下去盯着自己的鞋尖。
戚宁玉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集团的人给他起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外号,有的他很是不理解,比如“铁血玫瑰”。
“戚特助,不好了!”
安保组长忽然喊着跑过来,戚宁玉转眼朝他一瞥,他立即站好姿势,压低声音汇报,“3号出口那边有个记者,和化森集团范总的司机打起来。”
戚宁玉又扯了扯袖扣表示他的不悦,然后抬脚往着3号出口的方向走去。
组长连忙跟上,向他说明情况,“范总司机以前可能混社会的,他在出口抽烟,被那个记者指责,他就骂了回去。但那记者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吵着就打起来了。”
戚宁玉一边想怎么总有人这么不喜欢闲着,一边走到了3号出口。
司机和记者已经被保安制住了,叫戚宁玉来的主要原因是两人在车库里打架,把别人的车砸了个坑,那车300多万。
虽然车不是他们砸的,但保安组有责任,哪怕折算下来他们只赔小头,那也是一两个月工资没了,他一家老小全靠他的这点工资生活。
戚宁玉先看了一眼那车,不算严重,但修一下也得花个一、二十万。
组长小心地望着他问:“戚特助,这车怎么办啊?”
戚宁玉看了看组长,语气平淡地说:“联系车主,维修费找我签字报销。这两人聚众斗殴、送派出所。”
顿时,组长松了口气,“谢谢戚特助!谢谢!”
戚宁玉没回话,旁边的司机忽然挣开了抓着他的保安,他人高马大,一下扑上去把戚宁玉推撞到柱子上。
“凭什么你说送就送!谁聚众斗殴了?我们不过撞了两下,你别乱扣罪名!”
戚宁玉紧蹙起来,他默默用另一只手解开了扣得整齐的西装外套,接着被抓司机抓住的那只手反向一扭,一个扭转反将比他高大一圈的司机摔了出去。
司机倒地,震惊地盯着戚宁玉,满眼不可置信。
边上所有人都被戚宁玉这一下惊住了,见他紧蹙着眉,以为他很生气,一时都不敢开口,等着他发话。
实际上戚宁玉是刚撞柱上时手臂磕到了,痛得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才恢复如常,对安保组长说:“去找酒店要一盒止疼药,还有消毒水和纱布。”
组长仿佛揣摩圣意的下臣,一时不明白戚宁玉这药是要给谁的,小心地问:“这两人怎么办?”
“送派出所。”戚宁玉说完又朝司机扫了一眼,“他加一条,故意伤人。”
司机再次震惊,明明他才是被伤的那个,但戚宁玉已经走了。
戚宁玉没再回宴会厅,他去了车里,等了半小时才等到给他送的止疼药和消毒水。
他把人叫走,自己关上车门,在车里脱了外套,白衬衣已经被血粘在了手臂上,他轻轻把袖子掀起来,可刚扯到伤口他就眼眶一红,不敢动了。
他的痛觉大概比常人强烈十倍,不是身体的问题,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理问题,哪怕只是一点擦伤,他的感受都仿佛手断了。
止疼药只是个安慰,他还是干吞了两片,刚吞完手机就响了,看到是邢誉川他立即接起来,用忍着疼的声音问。
“你可以回家了吗?”
邢誉川的声音顿了片刻才回过来,“累了?累了就先回去,剩下的人交给其他人。”
戚宁玉听完就明白了,邢誉川打电话给他不是来问他的,他把刚刚声音里的那点疼都收起来,“钟意然在第3休息室,钥匙找外面的人拿。”
邢誉川觉出了戚宁玉语气里的脾气,轻笑着哄道:“乖,喝多了酒早些回去睡觉。记得叫兰姨给你煮醒酒汤,要喝。”
戚宁玉举着电话,一动不动,也不回声。邢誉川等了半晌不禁叫了一声,“宁玉宝贝,怎么了?”
“我挂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