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给我闭嘴!”一直沉默着的祝昀起看起来也快崩溃了,狠狠地钳着向枝的肩膀,似乎要把她揉碎一般,狠狠地说,“我们都不会死!”
向枝被他一吓,从昨夜起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人一旦找到了脆弱的出口,眼泪就会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收不住。
她搂着祝昀起的脖子,边哭边骂,“让你一个人来你还真就一个人来了,你是不是傻啊!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傻子啊,还要跟你一起烧成干尸,我不要啊呜呜呜呜”
因为情绪起伏大,她吸入了不少烟尘,哭完又咳得昏天暗地,祝昀起的心也跟着一颤儿一颤儿的,仿佛置于一簇小火苗上不停地炙烤,有一种极致的痛。
“老子怎么可能那么蠢!”祝昀起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捂在向枝鼻前,怒吼了一句,“十分钟可以撑住吗?”
他早在来得路上就安排好了,因为不知道徐染的目的,又怕激怒她向枝会不安全,所以打了个时间差,他先来,旁人紧随其后,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十分钟的时间他总能拖住的。
只是没想到徐染这个疯婆子端得什么主意,上来就放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祝昀起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估摸着火光冲天,其他人也该赶上了,就问向枝,“她为什么要放火烧你?”
向枝被冻了一整晚,这会儿又被烟熏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脑袋昏昏胀胀,靠在祝昀起的怀里说,“我想给你传消息,所以所以就故意激怒她,说你爱我非我不娶。”
好在附近的木质货架不多,只有浓烟,祝昀起把向枝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又把自己的头埋进了她的头发里,淡淡的花香味缓解了呛人的烟尘。俩人叠在一起,像极了抵死缠绵的爱人。
祝昀起憋了没一会儿,突然听到了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他眼疾手快,捞起已经七荤八素的向枝起身,亲了她一口,郑重其事地问,“我的确是非你不娶,如果这次我们没死,你嫁我,好吗?”
木节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要掩盖掉一切挣扎。
小于撕心裂肺的“起哥”一声远一声近,终于来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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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枝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晚上。
睁眼就是惨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往鼻腔里钻,她挣扎了两下,感觉喉咙处火辣辣的痛感。
“醒了。”纪明轩的声音有些惊喜,偏过头对什么人说,“你老婆醒了。”
嗯?
向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祝昀起的鼻梁离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白上布了几道红血丝,眼神中隐有担忧,还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倦怠。
“我什么时候”向枝说了一半,嗓子实在不舒服,不得已咳了一声才继续,“成你老婆了?”
祝昀起怔了半秒,眼神略有松动,而后染上几抹松快的笑意,捞起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头下面,“你说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祝昀起挑眉,虚勾嘴角,“昏迷前你似乎’嗯’了一声。”
向枝皱着眉头回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49
生死未卜的当口, 说出得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遗言,向枝不想骗祝昀起, 更不想骗自己。
她喜欢祝昀起,是临死前会感觉到遗憾的那种喜欢。
“嗯”向枝敷衍地应了一声, 没接话,皱着眉头说, “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