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问候了几句,没想到她倒豆子似的,把向枝这些时日受得委屈都说了出来,唉声叹道,“姐夫,那个李副导就是个臭流氓!”
祝昀起非常生气,每当他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却眉头紧锁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受难了。
“你是副导演?”他微微俯身,问地上的人。
李副导只知他是顾岑岑的金主,不知道他与向枝的关系,老实点头。
小于二话没说,带着人上前把他架起来,当着导演的面把死胖子扛了出去。
祝昀起噙着笑,看了一眼圆圆姐和其他两个女的,客气地说,“荣导,要不您先问问别人,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这个人我一会儿再给你送回来。”
说完,也不待人答话,揽着向枝的肩膀就跟着小于走了出去。
俞漫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她看着祝昀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眼神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帮另一个女孩出气,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她觉得有些累,蓦然想起年前去庙里求签时看到的话:
你在彼处如星辰,在此处却如砂砾。
☆、36
当祝昀起又拿着棉签和碘伏朝她走过来的时候, 向枝坐在车子后备箱上看着他,哑然失笑。
她抿着嘴, 不发一言,任凭祝昀起抬起她的胳膊给伤口消毒。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只能听到不远处的背坡上传来李副导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离弦的紧迫感。
几道血痕都清理了一遍, 祝昀起突然笑了,“怎么你每次受伤,都被我瞧见?”
向枝抽回手臂, 看着他把医用品放回原来的急救箱里, 耸耸肩,“我倒霉呗。”
祝昀起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不作他语。
小于又架着人回来了, 向枝冷眼一瞧,死胖子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眉骨还高高肿着, 小腿膝盖屈着, 怕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起哥,现在送回去吗?”小于问道。
祝昀起偏头看向枝, 她正伸手捋头发,皮筋在手腕翻转,不小心擦到伤口, 轻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在了一起。
火气“噌”一下,又上来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李副导,问他,“你说她偷了什么?”
“没偷,没偷。”李副导连忙摇头,几乎快哭出声,“向小姐没偷东西。”
“说,是什么?”祝昀起不看他,语气添上不耐烦。
眼见那人头摇得还跟拨浪鼓一样,小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手手链吧。”
“那行。”祝昀起看了他一眼,抬手松了松领口,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手表。
骄阳在上,白晃晃的日光晃得人头晕。向枝嫌晒,往里挪了挪,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看祝昀起,不明白他的意图。
“看看我这块手表。”祝昀起在李副导眼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楚一点,半分钟以后,突然往回收,朝小于怀里一丢,冷声道,“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