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在外头哭着,蒋兴利的家眷在囚笼里哭着。挂在架子上的蒋兴利连哭的机会都没有。渔网罩住,刀片落下的瞬间,他便只有疼的直倒气的力气了。
兰贵恨的咬牙切齿,阴狠地道:“许大人,你慢着些,早早弄死了不好。”
“知道!”许平安应了声,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行刑。
梁安却突然道:“且慢。”
许平安停下手,看向了梁安。
梁安冷笑一声:“凌迟?便宜他了。先把他儿孙拖出来,一个个给我烫熟了再割!叫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孙先死尽了,再叫他不得好死!”
许平安:“……”狠还是你们太监狠。不过许平安没拒绝,招了招手,自有力士去拽人。两刻钟后,囚犯挂好,烙铁齐备。一阵肉香里,蒋家子弟的惨叫连成了一片。
几百里外的驿站,场院里点起了火把。黄鸿安被丁年贵提溜了出来。驿站显然没有东厂那么好的条件,至少薄如蝉翼的刀片,丁年贵便来不及预备。他从厨房抄了把雕萝卜的小刀,决定凑活着用了。
太医无奈的蹲在旁边,预备着随时抢救。只因丁年贵有要求,杨景澄养伤多少日,黄鸿安便多少日不许死。太医本不受丁年贵的管,奈何丁年贵那一身外放的煞气过于骇人,斯斯文文的太医二话不说的俊杰了。
黄鸿安带的是锦衣卫,褚俊楠带的亦是锦衣卫。华阳郡公的左膀右臂,自是知道杨景澄在旧主心中的地位。他是后接到的消息,中途又上楼看了杨景澄一回,此刻亦是一肚子的气。
见丁年贵把人拖了出来,遂问道:“丁档头可是手里没把握?”
浑身阴郁的丁年贵目光冰寒的瞥了褚俊楠一眼,饶是褚俊楠亦在锦衣卫摸爬滚打多年,亦被丁年贵冻了个激灵。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看似平静,却比外放的阴鸷更让人感觉后脊发凉。犹如那深不见底的寒潭,光滑如镜的水面下,不知隐藏了多少令人惊骇的血腥与杀戮。让人由衷的感到畏惧。
褚俊楠当即判断此人极不好惹,正欲说两句闲话缓解气氛,突然,在二楼守着病人的杜玉娘,从窗户探出了半个身子,高声喊道:“丁头儿,世子叫你。”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寒潭日暖,冰消雪融。
褚俊楠呆了呆,不待他做出反应,丁年贵一甩手,把刀抛给了他,自己匆匆的跑上了楼。
褚俊楠拿着小刀,目送丁年贵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好半日后,他惆怅的想,老子的刀法已经荒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