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杨景澄回想着近日许多人有意无意的讨好,连圣上身边的心腹太监梁安都对他格外的客气。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不对,与其说大家看中的是他的“受宠”,不如说是华阳郡公借着他得天独厚的身份,率先向朝臣发出善意,而朝臣立刻默契的跟上。
思及此处,他不免有些苦涩。曾经他是太后与圣上交锋的战场,而今他又成了华阳郡公与朝臣表演的舞台。怎么感觉重活了一世,没什么长进呢?这帮老狐狸简直太难缠了!
华阳郡公见杨景澄表情微妙,猜测他大抵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遂解释道:“没有刻意利用你的意思,只顺势而为。”
杨景澄忙笑道:“哥哥说的什么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此前也是日夜忧心,怕朝臣们误会哥哥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如今知道哥哥有了法子,便放心了。”
“朝堂局势已然僵持。”华阳郡公道,“而今我们要拉拢的,是宗室和武将。”
杨景澄奇道:“宗室……还有帮着长乐的?”
华阳郡公意味深长的道:“不然你等小辈何以如此惧怕于我?”
宗室从来不是铁板一块。不然皇帝选嗣子乃帝王家事,与朝臣有何相干?明面上大家自然与圣上同进退,背地里与章首辅暗通款曲的不知有几何。奋力宣扬他华阳心狠手辣的,不正是这群人么?
杨景澄:“……”世上总有脑子拎不清的,也是无法。他略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道:“哥哥是想利用烟草,拉拢宗室和武将?”
“然也。”
杨景澄摇头道:“烟草之利虽丰润,到底只是小巧。我原是用来补贴家用的。”
华阳郡公轻笑:“无妨,赚钱在其次,要紧的是给他们一个明确站队的机会,看看谁愿意与我们一同做生意。此事便是我不做,章首辅差不多也要出手了。毕竟,谁拉拢了勋贵,便拉拢了九边。”说着赞许的看向杨景澄,“你表兄与靖南伯府联姻之事,做的很好。近来你媳妇在替他们布置婚房?”
“呃,是。”杨景澄内心咕哝了一句,不愧是锦衣卫头子,真是甚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华阳郡公趁机教导:“资助他人时,休一味花钱。俗话说斗米恩升米仇,钱给多了倒不好。靖南伯家自有陪嫁,你们要操心的无非房舍修缮。锦衣卫衙门里养了工匠,你调他们去即可。”
杨景澄有些没明白,皱眉问道:“要给工钱么?”
“不必。”华阳郡公道,“只会撒钱,靖南伯不会看好你。不花钱便能办事,方是你的本事,亦是你在北镇抚司中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