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当面见了章太后,只消不是朝贺的正经场合,杨景澄和华阳这一辈儿的都管她叫奶奶。杨景澄一声爷爷,只把安祈县公唤的心都化了,硬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下,又一叠声儿的问他近来好不好,衙门里当差累不累的话。
瑞安公与梁安想说话却插不上嘴,知道宗室里的老人皆这个脾气,也不好打断,只得安安静静的听安祈县公絮叨。趁此机会,梁安又仔细打量起了杨景澄。
方才匆匆一眼,只觉着杨景澄身高腿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现再细看,更是仪态翩翩、相貌堂堂。不说能干不能干,光这模样,哪个长辈看了不喜?
永和帝早先不曾多留意他,今日他冒了头,叫永和帝记在了心里,来日再见了人,只怕更喜欢。想到此处,梁安越发想结交一二。于是侧头对瑞安公低声笑道:“养出这般浊世佳公子,公爷当真好福气!”
瑞安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假惺惺的客套道:“总管过奖了!过奖了!今日累你等了这半日,我着实过意不去。”
梁安笑道:“能见着这样的清俊公子哥儿,我等一日也使得。”
好容易安祈县公过足了祖父的瘾,杨景澄才对梁安道:“总管白日里该使个人喊我回来才是。”
梁安道:“奴才今日告了假的,怎好打搅世子的正事?横竖公爷不亏了我,府上的果馅椒盐金饼着实不错,比奴才在宫内吃着的还好。”
瑞安公忙道:“总管喜欢,回头我叫厨下做一匣子,给你送去。”
“奴才多谢公爷赏。”梁安又看向杨景澄,解释着今日的来意,“原是圣上看了华阳郡公写的折子,觉着世子文武双全,公然又是个华阳郡公,喜欢的了不得。故特特命老奴来跑趟腿。”
说着,命随来的小太监将礼单送到了杨景澄手里,又笑道,“不想世子公务繁忙,这早晚才交接清楚。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奴才观世子兢兢业业、一心为公,将来成就,必不在华阳郡公之下。”
这也是梁安今天非要亲自跑来颁赏的目的,宗室里有出息的不多,今日华阳郡公前脚送了折子入宫,后脚永和帝便不住口的夸杨景澄。虽然他没见着折子,只听到些风声,但前因后果略想想,便知道杨景澄必定做了直达天听的大事。
这些年他最悔恨的便是早年嫌华阳郡公一张棺材脸,不如别的世子公子讨喜,不曾结交。现又冒了个杨景澄,他再不赶趟,他就是个棒槌!
瑞安公听见这等奉承,心中更是欢喜。而今谁不知道华阳将来的前程,便不提将来,只说眼下,那般威势也叫人好生羡慕。说他儿子像华阳,那不就是夸他儿子将来也是永和帝的宠臣了嘛!这总管太会说话,怪道儿圣上喜欢他!
杨景澄接过单子,却没细看。横竖东西已进了家门,晚点再看不迟。听到梁安的夸奖,随口谦虚道:“华阳兄长乃人中龙凤,我不敢与他相比。”
安祈县公听的不乐意了,他与杨景澄离的近见的多,心里自然更亲近些,遂道:“都好,都是一样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