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叨扰父皇了,”向祈淡淡道:“皇叔思子心切,孤岂有不允准之礼。”
孙阁老心下了然,口中应是,略带歉意道:“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臣也不好一直来打扰,只是这封折子发下去,常山王和长平王想必也是要递交辞呈的,如何处理,还望太子殿下明示。”
“孤久不见两位皇叔,想留他们在京中多住几日,”向祈抬头瞥向孙阁老,“此次多谢阁老特意往孤王这府中走动一遭,阁老照我说的办就是,出了事怪罪不到阁老您身上。”
向祈的意思很明白,领了他人情的同时也免了他的忧虑,孙阁老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好再次逗留,告退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踩在了脚下的细竹片上,旁边则是只编了一个老虎脑袋的竹制玩物,向祈出声解释:“闲来无事,摆弄些小孩子的物件,阁老见笑了。”
孙阁老口中应着哪里,心下却隐隐有些猜测,这玩意虽然精致,可外边叫卖的也不少,哪里需要眼前这位殿下亲自动手,他也不是有那么多闲工夫摆弄这些物件的人,再想起坊间传闻太子夺人新妇,娇藏东宫……孙阁老叹了口气,罢了,不是自己该操心的。
可巧这个时候裴铭求见,二人对视一眼,向祈便知道事成了,他让人先将地上这些物件收拾起来,转而带着裴铭去了书房。
“刚听孙阁老说殿下准了幽王离京的请辞?”裴铭不解道:“殿下放过他了?”
向祈冷淡道:“他回得去吗?”
裴铭心下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向祈的意思,自己依着向祈给的名录,将这些年藩王安插在京中的眼线拔了个干净,却独独留下幽王的人手,偏偏这个时候向祈又准了幽王离京的请辞,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前些时日向祈刻意挑拨幽王和其他两位藩王的关系,那两位估计心中还尚有疑虑,可是今天这事一出,那两位就要仔细掂量掂量究竟是向祈蓄意挑拨还是幽王有心出卖了。
“把他们的人都给我盯住了,”向祈吩咐道:“不管他们两位动不动手,帮他们一把,总而言之,幽王不能活着走出京师。”
“殿下是要借幽王之事钳制常山长平二王?”裴铭心下稍一思忖道:“恕末将直言,这些个藩王虎踞一方,势力怕是不容小觑,万一真把他们逼急了,鱼死网破,也未可知。”
“孤要的就是鱼死网破!”向祈抬眸,深邃的眼神中满是杀意,“他们若是不反,孤拿什么由头收拾他们!”
皇帝仁善,若非不可宽宥之重罪,多半不会对自己的手足下手,可是陛下顾念手足那些藩王就能善罢甘休了吗?上一世三王之乱犹在眼前,这一世若非自己突然归京,这些藩王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与其等他们动手,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驿馆内,长平王急匆匆的往常山王的院子跑,刚好撞见同样神色慌张的常山王,常山王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基本上就明白了个大概,“进来说吧,咱们着急的,怕是同一件事。”
常山王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你也被人抄了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