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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掉身上的棉袄,将棉袄盖在脚上,上身只穿件打补丁的褂子就躺在炕上了。

“唉!”

马老太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秀说的那些话,信不信?

马老太:信。

虽说李秀的名声在她们这些婆子心里,实在是差到极点,但是李秀有一句话说到了她心坎上,那就是外面人怎么论名声,那看的都是表面,内里怎回事,苦是甜,好与坏,过日子只有自个才晓得。

不知为何,马老太脑中此刻转悠的,也并不是关于让不让李秀学做蛋糕的事,而是被李秀那些话搅合的,让她也想起记忆里那些乱糟糟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就比如,她以前在村里也名声差,差到没啥同龄妇人,乐意搭理她。

而不理她,人缘不好,可不止是因为她泼,爱撒泼骂人。

现在再回头看,这里面无非就是两个原因。

一是:她也不想的,她早早的没了男人。

没了男人领着娃过日子的女人家,难处多着呐。

就最简单的,打比方搁村里打井水,猛的一下没拽动,张家大哥伸把手过来帮忙,以前三儿他爹活着的时候,就这种忙算个么,村里谁见了都会伸把手,也没人说啥。

可她该死啊,该死在她男人不是早早的就没了嘛,以前不算事的,男人一死就算事了。

张家嫂子不知从哪蹿出来,指桑骂槐,或者用眼睛剜她。

你说憋气不憋气,她干么了?整那一出,就像她和老张大哥有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