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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生对大伯母这种家里有牛的,怒道:

“我已经看到了,前头二三十里地外,好多人渴在路边,就倒在那,生死不明。

估计他们经过咱这地儿,压根就没发现这里有条小河流,是我姐夫带人特意搜出来的,咱够受老天眷顾。

现在你们不扔,不倒地方装水,我问你们,谁敢保证二三十里地再往前就一定有水?

万一再往前再走,几十里地外还没水呐?

那就是骡子牛先渴死!

它们一死,只车里的这些东西,你们用手推车能推下吗,背着抱着能够用?!”

宋里正也对其他家怒道:“看看那些难民,他们别说行李了,有的人连块干粮也没有。那怎的了,照样活着!你们怎么就这么事多,别贪多嚼不烂,丢了西瓜捡芝麻,粮食和水才是救命的!”

队长和政委一起开骂,靠发火镇压,妇女们认命似的接受了。

只看她们接受完,下一步竟然是冲向河边一顿洗刷刷。

在那浅浅的小河里,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洗了,把自己也洗了,没时间洗头发也给头发全弄湿,最起码:凉快。

就好像是离开这条河后,再也摸不到水一样的迫切。

然后又挑完水烧开喝,一锅接一锅烧水,让男人们可劲喝水,劝着喝。

抓过孩子也往嘴里硬灌,灌得好几个娃抗议道:“喝不下了娘,真喝不下了。”

这不是此时多喝免费水,恨不得把小溪淘干,肚子里就能攒下挺到明天的事儿。

这水和吃饭是一样的,一顿吃二十个馒头、一顿吃再多,完了之后,不吃也挺不到下个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