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婵腆着脸说:“我这是帮你甩掉历史包袱……唔……”
被他轻轻咬住嘴唇,轻车熟路,把那个“谢”字讨了回来。
“兴瑞的牌子不许砸了。”他压着逐渐深重的呼吸,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研磨,“做得不好,我有权收回。”
林玉婵听着这句似曾相识的嘱托,蓦然想起容闳,气得拧他后背,感觉自己就是个品牌托孤专业户,大清茶界第一工具人。
她气喘吁吁回敬:“公平交易,买定离手,你管不着……”
“我们家一无是处,就这一样东西还拿得出手。”苏敏官咬她耳珠,“你舍得,你就砸。”
她甩头:“那还随随便便的给我?”
她不走心地怼了一句,倏然意识到什么,头脑轰隆隆的发热,仿佛千万根琴弦在她耳边撩拨。
富可敌国的外贸巨擘早已分崩离析。苏家仅剩的一点商业价值,都在这两个字上。
他沉着气,怀着一腔奇特的执拗,一直在耐心等着。等了两年多,直到她把茶叶做得稍微像样,勉强配得上这个百年的招牌。
她忽然想问,我何德何能呢?
苏敏官克制地占了她一点便宜,抽回手,又低声笑,亲下她额头,回答了她上一句话。
“因为你能做得比我好。林姑娘,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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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制茶,来来,尝个新鲜。”
宝顺洋行见习买办郑观应,今年包揽好几种大宗商品。在茶货市场上,又见到了这个心雄胆大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