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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是他以小人之心揣度君子,而是在他拜入曾先生门下三个月之后,曾先生便觉得以他的水平不再适合留在蒙学,将他提到了另一个班。

如今班上的学生从十岁到二十岁都有,都是准备好要下场去试一试的。

赵景焕突如其来的空降下来,还是曾先生的爱徒,能够自由的进出曾家的藏书阁,这让这群人心里头如何能服气。

再者赵景焕以前的名声摆在那里,这些人明面上不为难,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道。

不过这班里头的学生年纪大一些,就算想为男人也不会跟陆家兄弟似的直白,只用这种让人挑不出错的法子。

他们都想看看赵景焕是咽下这口气,吃下这个苦头,还是去跟他的老师告状,曾先生的脾气摆在那里,他要是真的去告状的话,说不准还得被骂。

果然,赵景焕看到那唯一一个位置之后只是挑了挑眉,既没有跳脚抱怨,也没有让人搬位置,更加没有向曾先生受苦。

每天一大早,入学的学生们便能瞧见窗口之处站着一个人,穿着灰兔毛皮裘,罩着一件羊皮褂子在练字。

窗口处摆着的这张案几不算大,就是学堂里头通用的那种,赵景焕就算长高了一些,站在这案几旁边也显得稚嫩。

但他提笔悬腕练字的时候极为认真,即使周围有人进进出出也毫不影响,就像是外头呼啸而来的冷风并不冻人似的。

一开始其他人还以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甚至私底下嘀咕:“瞧他那副卖乖的样子,就是会装模作样骗过了曾先生,这才能让先生收他为徒。”

“就是,我看他能坚持几天,哼,一大清早练字也不嫌冷。”

谁想到赵景焕真能坚持,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他站在窗前练字的时间反倒是越来越长了,每日总是第一个到学堂,最后一个才走。

时间久了,其他人嫉妒的同时又有几分敬佩,私底下又说:“别的不说,这份坚持确实是难得,这一点我比不过。”

孙固也是这其中一人,他比赵景焕还大了几岁,孙家跟曾家乃是世交,他也算是曾先生的晚辈,当初就有拜师的意头才会选择来曾家书院。

谁知道几年过去曾先生并未有收徒的意思,临了反倒是让一个曾经的纨绔子弟抢了先,这让孙固心底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