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扬挣了一下:“野哥……”
景牧野的情绪在目睹纪扬被欺负的那刻就已经绷到了极致,他几经忍耐,喘着粗气说了一句:“别动。”
纪扬僵直着。
许久未见景牧野的他真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在他最不堪、最肮脏的时候,景牧野如天神一般出现,圆满了他少年时代被彻底漠视、不被拯救的过往。
纪扬记得很清楚,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他在巷尾和人打架,居然被景牧野撞见。
那时候,他正坐在别人身上抡拳头,一脸凶狠。不经意抬眼时却意外看见景牧野的身影。
就是那一愣,所有凶狠的表情消失,转化为巨大的茫然,下一秒,他就被人用东西开了瓢。
他以为景牧野会说什么,会对他露出类似于嫌恶的表情。又或者,最内心的幻想,是景牧野会朝他走来,拯救他。
可是没有。
在他倒下去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景牧野面无表情地挪开了眼睛,对巷子里发生的这一场斗殴漠视得像一个路人。
对……他们本就是路人。
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交集的路人。
后来他被及时赶到的毛文华救下来,送去医院给脑袋缝了十来针,留下了一个不起眼的疤。
现在,陈年的伤痕被酒水淋过,迟来多年的痛楚猛然侵袭上纪扬的心脏,他痛得猛然抱住了景牧野的腰。
“野哥。”
纪扬不管不顾地往景牧野的怀里钻,而景牧野则是纵容地、体贴地用自己的外套盖住他的脑袋。
他轻声在纪扬耳边道:“我们走。”
说着,一只手穿过纪扬的膝弯,竟然轻轻松松地将人抱了起来。
整个包厢里鸦雀无声。
倩学姐抓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到要抠出血来,才忍住开口的冲动。
但她身边,那个已经被酒精吞噬了理智的男人却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景学长。”
景牧野的步子一顿。
方胜尽力压住景牧野本身气场给他带来的惊惧,白着一张脸说道:“你是我们学校的景学长,对吧?你、你怎么会和、会和纪扬这种烂人在一起?”
景牧野抱着纪扬,回了头。
在青年的目光压力之下,方胜全凭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在支撑着自己。他也不是和纪扬有仇,就是单纯的想把自己的面子挣回来。
他的腿打着摆子,将之前说过的纪扬的一些“罪行”再次罗列出来,为了加强可信度,他甚至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以前……以前还亲眼见过他偷窥别人,你信我,他就是个变态。以前他天天蹲在高中部那边的画室外面偷窥里面的美女学姐,一站站一下午,可恶心了。”
纪扬在景牧野的怀里蜷缩起来。
景牧野克制着自己抱他腰的力道,冲方胜露了个笑:“你叫什么?”
方胜大喜过望,以为自己入了上流人士的眼,谄媚说道:“学长好,我叫方胜,现在在h市的传媒大学就读——”
“方胜。”
景牧野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接着冷笑道:“不过是个野鸡大学的菜鸟罢了。纪扬是我们temp俱乐部如今的王牌热门选手,年薪千万,他打一场比赛下来赢的钱你这辈子都舔不到,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就凭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他毫不留情冷嗤一声:“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