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这人提得出来。
但纪小春可不管这些,生怕纪扬反悔,他半躬起身体,上半身都扑在桌面上对着纪扬,说:“那你什么时候打给我?”
纪扬昂起头,和纪小春那双凹陷下去的青黑眼睛对视,半晌,笑了一下。
他说:“你去巷尾李叔叔那儿拿就是了,就说到时候我去结账,他会肯的。”
巷尾的李叔叔,在那片老区做了多年的扎纸人生意,自然不缺冥币这种货。
“什么李……”纪小春怔愣两秒,反应过来,内心的狂喜几乎瞬间转化为想要杀人的怒意,隔着桌子一把揪住纪扬的衣领,“你他妈的在这涮老子?你个”
几乎是在纪小春动手的瞬间,调解室里的其他民警立刻就起身将他给拉住了。
但纪小春情绪激动,拉了两回没拉住,将调解室里的桌椅踹得哐当响,嘴里骂的都是些下流器官,越听越污耳朵。
怕他再这样下去刺激到纪扬,导致吵架升级,民警最后只好将纪小春拉出去,将两个人分隔到两个房间坐着。
之后,纪小春便咬死不肯调解,哪怕所里的人轮番上阵做思想工作,他都铁了心要告纪扬。
纪扬也是如此,无论别人再怎么劝,他都是那副冷淡到面瘫的模样,半点都不肯服软。
没两天,法医那边的验伤报告出来,纪小春的脑袋被缝了十几针,伤口达8厘米,属于轻伤,这在法律上已经是可以量刑的标准。
纪小春的气焰便更嚣张,后来假装勉为其难地再次接受调解时,将赔偿费定到了3万。
他也知道纪扬多的拿不出来,便也不要什么赡养费了,只咬死了三万,还说这么点钱,纪扬随随便便去陪别人打几个月的游戏就能赚回来。
这个时候的纪小春并不知道,纪扬那个赖以生存的陪玩账号已经被网络舆论毁掉了。
纪扬也没打算说明,不管纪小春再怎么说,他都始终坐在那张冰凉的椅子上,一如既往地回答:“我没钱。”
调解再一次陷入僵局。
纪扬独自一人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从白天坐到黑夜,期间一口水没喝,像一块固执的石头,始终不曾挪过位子。
民警不由得心疼纪扬,只觉得这小孩心性强大得可怕,又可怜得令人动容。
正当他们打算再劝一劝纪小春时,派出所突然来了一个人。
没一会,一个女民警兴冲冲地推开调解室的门,高声道:“纪扬,你朋友来啦!”
纪扬抬起头,看清站在门口逆着光的那个身影,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
紧接着,他咬紧了牙关迅速侧过头不再看他,下颌线崩得死紧,仿佛尽力在咽下某种情绪。
贺新年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说:“扬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写到这里来了。
野哥和纪扬宝贝估计……也许……大概……明天就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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