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给她撑起整个天地,却害她服毒自杀;一个小心翼翼地爱她,却心思叵测,暗地自有计较。
一只微凉的手抚上她的后颈,华仪微惊回神。
沉玉捏着她的后颈,像抚弄一只猫儿,掌心微滑,手指触碰她的锁骨。
他微微后退,沉下身子,和她保持平视,双眸眯起,眼角泪痣让人心颤,“陛下迟迟不回应,是不相信我吗?”
华仪道:“朕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敢保证将来必然太平无事,只能承诺会用命守着你。”沉玉看着她,紧追不舍道:“陛下为什么不敢相信?”
“朕是皇帝。”她闭了闭眼,推开他,起身走到窗边,“一个帝王,相信就意味着危险。沉玉,朕这三年不让你入朝施展,你当真是猜不出原因吗?”
她的话如此直白,没有给他丝毫装傻的余地。
沉玉有些惊讶,随即俊目低敛,倒是笑了。
从前他是少年,妄想着锋芒毕露,让她看到他不一样的地方,让他得以施展才华,摆脱那惹人厌恶的贱奴身份。
可后来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在谋略眼界上远胜那些所谓的肱骨之臣、王孙公子,她都丝毫不为所动,只顾着抱着他的脖颈娇笑嫣然。
那时他就明白过来了。
虽然想不通她为何不愿让他涉及权利,他却丝毫不觉得毫无出路,而是在她身边只手遮天,即便无权无势,也让那些权柄在握之人假笑讨好。
让他猜原因?
大概就是因为君心善于猜忌,怕他翻云覆雨,犯上作乱。
华仪这么直白地告诉他,她不相信他。
殿内光线昏暗,紫金小炉吞吐的雾气,晕开了帝王玄袍之上盘龙的章纹,金丝银纹的袖口微微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