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看着,曲陵忽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天下归谁,起初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同是炎黄子孙根,养他们的河还是那一条河,生他们的地还是那块地,朝代的更迭与百姓而言并无不同。
十座城来的容易,攻城并无大场面厮杀,但悲哀的是后面。
这个生在大都的王爷,决定以昊天为新都,建立另一个王朝,重新谱写新的史记。
向他跪拜地则活,站着不服地则杀。
和曾经的江南一样,这十座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放他进城的人被视为对大历不忠,沈誉首杀震慑城内人。其余不愿向他跪拜的被视为敌人,也杀,愿意跪拜恭迎的臣子百姓,他也认为他们低贱,没收了所有的财产,降为了低等贱民。
沈誉看着朝他们跪地的人,只是问一句,“今日叛了大都,今后又会叛了谁?”
如此矛盾,如此多疑,城内众人惶惶不安。
但很是好笑地是,这些惶惶不安的人曾在江南遇难时袖手旁观,如今江南也旁观姿态待之。
从大都派出的将士救不了眼前逼近的大火,楚曜容只能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落败,附近的城池也只旁观这一切。
终于,还是轮到了江南安城。
安城人没有开城投降,他们可以旁观那些曾漠视他们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让江南再一次遭受残害。
守着安城是安城最忠心的将领,护着城门门口的是安城自家的铁血男儿,预备后方的他们的妻儿子女,为他们修补战袍的是他们白发苍苍的母亲。
安城人心牢不可破。
十里外的营帐内,曲陵坐在筵席之上,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