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欢难以置信。
自她抬头,沈誉冷漠的神情刹那变化,眼底深处的寒冰一瞬间消失,他假意同情,又好似万般无奈地叹气一声。
那声气息呼出,一进入冰雪,就消散不见。
他将面前的人儿扶起来,随后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挨着她的额头,撩起她额前的碎发,然后又一缕一缕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抚过。
男人眼里仿佛包含深情,他看着她,轻轻道,“成欢,梁王府早已是自身难保,开国授封的异姓王如今只存我沈氏一族,沈氏之弓难抵王室劲弩,成欢,送你入宫,是为了以后。”
成欢瞥过脑袋,身子后退一步,咬着唇,后抬眼看着他。
当她是傻子么?
以后?哪里来的以后?
直接说不愿便是了,何必给她假意希望,成欢脑袋嗡嗡,刚刚的跪地恳求,此时仿佛像个笑话。
宴会之言,他说的话,她可没忘记。
“王爷教成欢半载,为的难道不是今日?”成欢盯着他的眼睛,她想看看那幽黑的眸子背后到底是什么。
她还是喜欢说的那么直白,沈誉兀地笑笑,他擅长把握自己的情绪,此时眼里含着笑意,既不与她那么疏远,也没先前那般刻意亲密。
“成欢,你不是说真心欢喜我?我说不是,你信么?”沈誉温声回道,说完,他将手中的锦盒拿出来,修长的手指打开锁扣,一只芙蓉青扇面和一根珠钗映入两人眼前。
成欢看过去,那个扇子她认识,赎身那日,它送的见面之礼。
沈誉温柔含笑,说道,“从不忘你我初识,成欢,这扇子你带着。”
“至于这钗子……它出自江南苏家坊,成欢,兴许你还有家人。”言语轻轻飘飘,仿佛一根羽毛回荡在这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