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又垂下眼去,心想,幸好,公子不记得他昨天晚喝多了一定要回琉光院去。
落落终究是没追回来。
霁雨回禀温蕙:“我们不知道萧公子原来是定了今日往淮安府去的,他原是淮安府人,在许大家这边学业结束,也是要回家去,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了。我们追到码头的时候,船已经发了。”
温蕙也许久都没有说话。
追到萧公子处,便已经是尽头了。
因事皆有度,便是她也不可能为个婢女发船去追。
许久,她才道:“知道了。”
陆夫人劝了她:“便是父母夫妻子女,也未必能一生一世,何况只是婢子。她自有她的缘法。”
婢子转卖、赠人、发嫁,都是正常的。
“是,我也知道的。”温蕙道,“只是她从十岁便到我身边,想到她流落到外面,总是难受。”
在陆家,总能保她一个衣食无忧。
外面,便真个身如飘萍了。
如果当时没有把她的身契交给陆嘉言就好了。
她竟忘记了,陆嘉言凉薄起来的时候,能有多凉薄。
只温蕙和陆夫人都不知道,萧公子带了落落上船,往淮安去。风流公子的路途中怎少得了美貌婢子的陪伴,便唤了落落来伺候。
落落却木木呆呆。萧公子恼了,骂道:“嘉言师兄怎么会看上你。”
落落那眼泪便断了线似的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