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蕙本来吓一跳,以为又是诗集作业一类,听是闲书,才放下心来,抱着回去了。
陆睿傍晚归家,自然先去上房。
陆正问:“书院里如何?”
陆睿道:“先生们压着,不许明着谈论。”
陆正点头:“先生们持重。”
如今事情全不知会如何,待将来分出了胜败,今日支持败者的,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拿住话柄。
陆睿道:“只不可能真的不谈,大家私下里还是要议论的。”
陆正捻须看他。陆睿道:“我只听,不说。”
陆正点点头:“正该如此。你们还年轻,还不晓得监察院的厉害。”
多少人家,就坏在无心一句话上。一入监察院镇抚司的大牢,几不可能活着出来。一人掉头事小,怕只怕牵连阖家阖族。监察院惯爱小事大办,大事恶办的。
罪孽之深重,罄竹难书。
陆睿道:“且先不说襄王举事,我原就在想着,倘若新君年纪再长些,会否可能裁撤监察院?”
陆正暗叹儿子还是年轻。他还未回答,陆睿的目光已经移到一旁:“母亲?”
因陆夫人斟着茶,却在摇头。
陆夫人道:“有人以利刃杀人,你深厌之。可有一日,且不管什么原因,总之利刃落入了你手,你可舍得将之折断?”
陆睿沉默一息,道:“是儿子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