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峋笑笑,重复了电影里的台词:“反正迟早都是要死的,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楚听到这句,忍着不去皱眉,忽然想到他们当时在海滩上的对话——
“严峋,你大学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不可以不说吗……那个时候不好。”
“那现在呢?”
“现在啊……大概好了一点了。”
——嗓音一下子显得有些哽塞,她问:“可是活着让你觉得痛苦吗?”
严峋轻叹,虽然不想提这样的话题,但因为面对的是她,还是尽量告诉了:“是的吧……但这样的痛苦在大的尺度上不算什么,几十年而已……有时候遵循普世的价值观没什么不好,好死不如赖活。”
“所以你在电影里的那段自白……有很多是即兴发挥的,对吧?”温楚想到她当时在影厅里后背发凉的感觉。
“嗯。”他应。
“那为什么还要接这样的电影呢?你知道复发——虽然这么讲对你来说不是很适用——但万一你在角色里推翻了你之前的构架怎么办呢?易言跟你选了不同的路,现在你又回到那个路口了,你也可能选择他的选择的,又或者选择结束。”
温楚不想把很多词宣之于口,所以这种时候就连话语的表达……都到处是死胡同。
“剧本递给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加上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不是个好演员。”严峋回答。
“可惜你是。”温楚道。
“这样讲好像有点太自大了,”严峋低哂了声,接着补充,“所以我在发现事情脱离控制的时候,其实很害怕……毕竟这次的选择多了一样,易言的影响力又很强大——他是个天生的传教士,我在那个时候已经很接近成为他的信徒。”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下了,抬眼看她:“但是幸好,之后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