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她走到与办卡推销员的垂直的最近点时,墨菲法则得到印证,眼熟她的服务员看出她要离开的动向,对她点头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成功吸引来了那位办卡推销员追寻的目光。
温楚从头至尾一直紧紧地关注着他的动向,此时发现事情不妙,十分冷静地在第一时间扭头避开他的目光,与此同时,身体顺势在就近的一个空位置上优雅入座。
她在屁股碰上座椅的前一秒,一整套八竿子打不着的说辞都已经准备完毕,谁知道话还没说出口,一抬眼,对面那人的模样就直直撞进眼底——
那身黑色西装剪裁得当,很好地包裹出他平直的肩膀和手臂线条。就近的光线只有头顶铜制吊灯的那一抹香槟色,极伏帖地熨在他的半张脸上,雕刻出他眉骨和鼻梁恰到好处的起伏。
光影在那些一如熔铸的雕塑经过抛光后的不可思议的弧度间交错,要是非得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就只剩完美。
他端着酒杯的姿势也标准好看,黑色衬衫的袖口之上露出一截清隽的手腕,同色的皮质表带跨过隐隐起伏的青筋,贴着玻璃高脚的指骨线条清晰分明,在方寸间同时拥有酒杯杯沿和表盘之上的两处亮色反光,衬以身后偏暗的深邃五官轮廓,很有几分禁欲的情调。
温楚在眸光落在他的指节上时,饶有兴味地眯了眯眼,舌尖不自觉轻抵上颚,只奇怪自己在此之前、竟然从没有看到过这张脸。
——甚至连听说过都不曾。
可明明他长了副丢进垃圾场烘臭了都能让人给淘回来的惊艳皮囊,藏都藏不下的。
在看到她坐下来之后,对面这人的反应也很有趣,从头至尾只散漫地抬了一下眼皮,便自顾自侧过脸,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甚至没开口问半个字。
温楚于是也不急着走了,手肘贴上桌沿,上半身往前略倾了倾,弯起唇角问他:“虽然这句话放在打招呼之前有些冒昧,但还是想请教一下——
“你整过容吗?”
严峋在听见这句话时,眸光才再度落到这位不速之客身上,脸上尽管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搭在台面上的中指却轻轻跳了一下,显然是觉得很荒唐。
温楚也不回避,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抬起下巴,只不过在过程中发现,这男人的眉眼生得也好——
眼尾长而深,眉形和眼型都英气漂亮,很好地呼应了他优越的眉弓。
但更出众的是他眼底的神采,很亮,找不到半分空洞,却偏偏又是淡漠疏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