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桌上的玻璃杯,走到水槽前倒掉,冲洗一番,然后重新给陶然倒了杯,眉眼微挑示意她润润嗓子。
陶然视而不见,对此置之不理。他挑挑眉,继而将柠檬水放在她的手旁,说:“陶然,侄女和叔叔,如果这两者中间参杂一份感情在里面,放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任你继续朝前走,不出手加以制止。那我跟一个畜生没任何区别。”
“换句话说,我一个成年人,先不说跟自己的侄女有关系,就说跟一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发生感情。陶然,”他面无表情地看她,“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情感,在我这里,我就是利用你的懵懂在诱惑你。但凡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让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对他产生感情而不加以制止,任由其发展,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更不用我当时还是你的叔叔,有违伦理道德的感情,向来受伤害的都是女性。这个社会一向对女性苛刻。”沈临说,“这种事情一旦摆在你面前或者传出去,后果不是你当时的年纪所能承受的。”
这番长话说完,沈临长长地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轻松不少。
陶然沉默些许,好一会她口不择言道:“你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你想做畜生吗?”
沈临摇摇头,语速缓慢地说:“四年的时间,正常来说是你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工作的第一年。随着年龄增长心智成熟,以及社会经验积累。陶然,这些足够让你明白,你当时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是不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如果我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呢?”陶然一脸傲视,咄咄逼人。
沈临低头轻轻笑了声,再次抬眼时,他神情松然,“那最好不过,迷途知返向来是大众最喜闻乐见的局面。”
陶然鄙视一笑,轻哼一声,目光直逼他的双眼,“说人话,我问的是你。”
“我刚才说过了,”沈临声音里柔和了许多,“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不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这都不妨碍我回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陶然靠向一旁的桌子,手向后撑在桌面上,上半身低伏。
四年前的沈临和自己,两人看待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有太大的不同。
眼前好似迷雾茫茫,她竟然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或者像问他什么。
夜色安静,这一场争论到了此时好像才尘埃落定。
陶然闭上眼随后睁开眼,她看向头顶的灯光。天花板自上而下有三层廊檐,最下面一层用作装饰。倒是最上两层中间落个空壳,灯管巧妙地装在里头,从里到外露出灯亮倾泻在白色墙壁上,柔和了原来的刺眼。
柔软的光,直视并不刺眼。